“能不能撐到靠岸,就看他自己的了。”
猴子勉強把廣夏抬了起來,“要給他用藥麼?”
老溫臉上擠出一絲陰寒,“船上就剩那麼點藥,給他用了,我們用什麼?”
猴子低下頭,一個人攙著廣夏的身體,走下了樓梯,迎麵正好碰上畏首畏腦的四指,猴子勾勾手指,“你,過來,把廣夏帶回去。”
四指點頭,猴子囑咐,“一定要把門鎖好,知道不?”
四指咽了口唾沫,“猴哥······他,他,他不會再有癲火了吧?”
說到癲火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猴子翻了個白眼,“這誰知道,你把人放下,早點跑不就行了,去去去,彆囉嗦!”
看著四指和廣夏慢慢走進底艙的黑暗中,猴子挺直身軀,眼神裡露出一種荒漠的神氣。
“溫哥,咱······咱還跑麼?”
老溫輕掀眼皮,接過猴子遞來的熱茶,“跑你媽的頭。又是邪祟又是癲火,這一個個的,哪個好招惹?想要多活一會兒,現在開始,都給我做大家姐的狗。”
猴子舔舔上顎,湊近去問,“溫哥,咱······現在也走了一夜了,還不能把仙門寮的人叫過來麼?”
仙門寮的人過來做什麼?
驅逐妖祟?
如果老溫沒和鄭禾立下血盟,他或許真的會考慮這個做法,可現在他和鄭禾血盟加身,一榮俱榮,一損······隻有他自己損。
“猴子,記住,我們現在都是大家姐的狗,大家姐讓我們乾什麼,我們就乾什麼,知道嗎?”
“你那勞什子驅虎吞狼之計,或許······今夜能成。”
隻不過虎狼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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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吹出一輪滿月,將眼前黑暗儘皆揮散。
角木蛟的甲板上,幾個人貼著船壁,踮起腳尖靠近樓七的艙房。
“大家姐,您······您還需要這麼謹慎麼?”
猴子握了握手中樸刀,討好地壓低了聲音,做出一副和鄭禾很親密的樣子,他鬆鬆眉毛,“憑您的本事,想殺那老不死,直接動手不就行了麼?”
“我們笨手笨腳的,恐怕會礙了大家姐的事吧?”
其他船員拚命點頭。
鄭禾奇怪,她手裡的那把被金鱗寶地附過魔的斧頭,“你們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斧尖點點樓七房門,“他可都說自己化龍了,我一個凡人怎麼和他鬥?”
“反正你們也看他不順眼,一起動手,角木蛟上的貨我和你們均分。”
凡人?
船員們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老溫動動嗓子,“都聽大家姐的。”
這幾個都是老溫挑選出來,絕不會臨陣倒戈的心腹精銳,暗夜行走,持刀握斧,磨刀霍霍。
鄭禾打頭,小心翼翼走到了樓七窗前。
他們沒有選擇直接闖門,而是從窗戶破入屋中,斬殺樓七。
搞的就是偷襲。
“待會兒按照咱們說好的來,砍頭的砍頭,貼符的貼符,知道麼?”
推開了窗戶,樓七房間裡那股特殊的味道瞬間席卷所有人的鼻腔,鄭禾甚至可以看見床帳中樓七微微隆起的被子。
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動手,鄭禾身後卻突然傳來慘叫。
“啊——!”
“大家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