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霧氣,在那大魔背後的香爐中燃燒!
所有聞到這霧氣的夜叉,全部肌肉膨脹,竟是又強了三分!
這蜃鬼鱗獸一路奔馳,從山巔到此地,留下了一道慘白的龍涎霧飄帶。
雨水傾瀉,也穿不透那飄帶的厚重。
無數夜叉食氣而變!
原本已經數量減少的魔物,此刻卻集體實力膨脹!幾乎抵消了先前的損耗!
但此刻最致命的是,薑繞的狀態已經不可逆轉!
他的背後升起九道雄渾的魔氣!
砰!
蜃鬼鱗獸挪動著四肢,青碧色的眸子帶著野性與殘忍。它肩頭傷口滴答著粘稠血漿,卻凝視著前方,圍繞薑繞踱步。
九翅天魔猛然振翅,哪怕骨骼錯位扭曲,也盤旋而起。一張慘白利齒的巨口,好似向著下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它們沒有進攻,是在護法!
它們在等。
等一頭即將要誕生的,絕世大魔!
“季小友。”
突然,薑繞顫聲開口,道:“你,隻管向前。”
“嗯?”
季然猛地抬頭,看著那道人蒼老的麵容帶著一絲輕笑,右手哆嗦著,艱難的豎起法劍。
下一刻,隻見薑繞手中法劍暴燃!
他全身的鮮血,儘皆湧入了劍鋒!
一滴血,便有二階劍芒。
此刻,千萬滴血一同湧入法劍!!
一道赤紅妖氣,猙獰著萬千妖魔影子,衝天而起!
這道劍氣一橫,一掃!
噗!
暴雨之下,無數頭顱好似漆黑的繡球,隨著赤色的劍芒衝天而起!
幾十頭臨近的猖鬼,上百隻魔物夜叉,全部被一劍梟首分屍!
血色儘沸!
蜃鬼鱗獸、九翅天魔!儘皆頭顱徹斷!
那斷口處,血色劍芒不散,竟一點點將兩頭大魔化為了碎肉!
但是季然卻呆呆看著那渾身布滿裂痕的男人。
血氣散,魔氣儘。
薑繞朝著季然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自己的幾名猖將,最後,和那女魈對視。
青衣碎開成霧,老人輕笑一聲,好似震開了最後一絲生氣。
暴雨寒徹,讓那男人的身體驟然化為飛灰!
“該死!!!”
山巔,傳來了大佛陀的怒吼!
季然卻仿若未聞。
假死吧?
他能夠讓所有江湖人假死,自己假死也理所當然吧?
但是,那四個隨著薑繞死亡開始消散的猖將,卻將自己的猜測揉碎!
山君駐足,一言不發。
女魈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眼圈發紅,好似發狂了一般,在消散前打得那六臂蛇陀身上綠血狂飆!
太歲緊要牙關,手中雙劍狂風般斬落!不再與大魔纏鬥,而是殺向了群魔!
河伯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最後隻深吸一口氣。
“我就知道,沒我跟著,他不成啊。”
旋即,黑河倒懸!
無儘的泥漿化為巨蟒,咬向了那隻沒了限製的大魔!
“郇丫頭,撤!今天是不成咯!”
暴雨傾軋,一道金色刀芒席卷,劈在了大魔的傷口!將那被黑蛇咬住的蜃鬼鱗獸斬得一個踉蹌!
“如何不成!”
季然一聲爆喝,身上香灰法力席卷!
“嘿呀!”
河伯急得跺腳,道:“我等消散,那些猖鬼……”
河伯還未說完,腦袋就化成了虛無。
暴雨轟然,整個戰場卻是微微一窒。
所有猖鬼臉色在雨霧中陰森可怕。
束縛它們的將,沒了。
它們本身就是惡貫滿盈的妖魔,此刻沒了束縛,哪裡還能聽從指揮?
季然臉色一變,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隻是他沒有時間思考了!
那蜃鬼鱗獸再次衝來,自己哪怕是借助香灰,也僅僅隻是勉強周旋,猶如一個普通人拿著棍棒纏鬥餓虎,一個失誤,便是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