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說是來查一下孩子的身份背景,我給朱老板打過招呼。”
白宴點了點頭。
動作,比自己想的更快。
與孩子相處了約莫一個小時,白宴坐上了車。夕陽開始泛著血紅,灑落在了車上。
他靜靜坐著,眼神中泛著厭惡。長大了想做治安員?
他從懷裡抽出一張精致的卡片,那卡片的四角燙著金花,中間是大片的空白。
他用剛剛一直觸碰女孩的右手,拿出了口袋裡的萬寶龍鋼筆。鑲嵌著鑽石的筆身簇擁著猩紅的寶石,在夕陽下折射著迷離的璨光。
鋼筆在卡片上書寫,筆尖快速的跳動,寫出了女孩未來一夜的軌跡。
【她會在院子裡玩到天黑,被老師領著去洗漱,抱著白宴哥哥送她的玩具,做一場好夢。】
白宴目光平靜淡漠,收起笑容的他,就像是古希臘遺留的雕塑,生動又冰冷。
他抬起筆,一股濃鬱的意凝結成看不見網,籠在了夕陽下血紅的筆尖。
白宴劃掉了部分字跡,然後修改了這段話。
【她會在院子裡玩到天黑,被老師領著去洗漱時,空調室外機脫落,意外砸在了她的身上。她會抱著白宴哥哥送她的玩具,舉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寫完,白宴將卡片放在了身邊。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臉。
那裡,是被季然打了一拳的地方,也是接觸過他的位置。白宴的指甲迅速生長,化為了黑色的尖刺。然後尖刺狠狠插入了他的臉頰,血水猙獰流淌。
刺啦——
在他平靜的眼神下,他撕下來了自己的臉皮。
“想要扒下來我的皮嗎?”
“那就送你一塊。”
白宴攤開自己的人皮,筆尖再次書寫。
【今晚,濁仙會將所有孩子、賭客、女人的生平關係詳細探查,他會從中發現一些端倪。但是,他的思考被打斷了。一名強大的邪教徒,來到了總局。她催眠疏離了所有普通人,襲擊了濁仙。濁仙受到重傷,但是他有著強悍的肉體技能,沒有被第一時間秒殺。童鷺與童老出現,與他一起對敵,最終拖延到了炸胡的出現,逼退了襲擊者。】
白宴瞳孔放大,愣在原地。旋即,一陣壓抑的大笑,從他的喉嚨中湧出!
“哈,哈哈哈!!”
這是天意!
這是天意!!
他握筆的手微微哆嗦,他一生追求著掌控,追求著命運的羅網。今夜,終於等到了命運的垂青!
他無法製定命運,隻能修改。而季然今夜的命運,隻要稍稍修改,就是死局!
白宴聚精會神,濃烈的意念在他的周身浮現。
一張隱約可見,籠罩四方的鳥籠,緩緩升騰,四麵八方,整個冰城的一些肮臟角落,賭場、福利院、歌舞廳……乃至一些貧困戶的房間,大學生的宿舍,商業區的辦公樓,都流淌著近似鳥籠的氣息。
他塗改,落筆。
【今晚,濁仙會將所有孩子、賭客、女人的生平關係詳細探查,他會從中發現一些端倪。但是,他的思考被打斷了。一名強大的邪教徒,來到了總局。她催眠疏離了所有普通人,襲擊了濁仙。濁仙受到重傷,但是他有著強悍的肉體技能,沒有被第一時間秒殺。可惜,童鷺與童老已經離開,炸胡也沒有及時回歸。他孤身一人戰鬥……】
刷拉!
白宴愣住,當他寫下孤身一人時,筆尖一劃,將這一行字劃去。
他不信邪,繼續塗改。
一道道橫線將他寫的“孤身一人”劃去。
白宴汗流浹背,眼神失去了一直以來的鎮靜!
該死!他身邊到底有什麼!
那宿命交織的意念,撼動不了他的命運!但是白宴看著原本的軌跡,失去了童鷺、童老、炸胡,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好好好,那就帶你身邊的什麼東西,去死!”
白宴閉上眼,沉溺在自己的意根中,指向了要季然死亡的最終劇本。然後遵循著命運,讓命運執筆寫下了終局。
【他有千軍萬馬,但終將孤身奮戰。他被女孩的利刃刺穿了心臟,砍下了頭顱,懸掛在了總局的大門之上。】
白宴長出一口氣,看著這個結局,露出了一抹笑意。
隻要寫下的結局,必然實現。
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或事,都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定下的命運。
哪怕再強的行者,也不能。
嘭!
身後,夜色中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旋即是尖叫、哭泣、驚恐!
白宴像是謝幕了一場精彩的歌劇,在那嘈雜的聲音裡露出享受的表情。那是最極致的掌控,那是操控命運的快感。
所有人,都是他的【籠中雀】。
嗡——
雅致728發出低沉的轟鳴,他迫不及待去奔赴下一場演出,見證自己親手譜寫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