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
寧妍丟下手中被整齊切開的槍,剛想要跑過來,卻被季然抬手製止了。
他瞥了一眼那黑狗。
那黑狗也狐疑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怪事兒,這個人自己分明第一次見,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季然認出了這個黑狗。
這不是那個圍獵支線裡,一直打醬油的妖怪?彆人都死光了,它還幾乎滿血。劉伯欽發威的時候更是直接開溜,全身而退。
但是顯然,此刻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窗外的雪花越墜越大,紅鸞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是旗杆上的白宴,卻是靜靜看著季然,緩緩鼓起掌來。
啪、啪、啪!
“濁先生,你很令我意外。”
“既定的命運都能夠被扭轉,我認可你這個對手。”
季然嗬出一口冷氣,淡淡道:“你也配?”
“沒有必要口舌之爭。”
白宴在虛空中一踏,旗杆上生長出了一枝鮮綠色的藤蔓。他踩著藤蔓,一步步走向了季然的樓層。
在他的背後,月色清冽,映照著漫天雪花。一襲白衣的少年帶著一股出塵的氣息,像是行走在虛空的謫仙——如果,不是他的左臉皮膚上縫合著針腳的話。
“我在外麵又寫了幾次命運,明明都成了,比如那女人甩出鏈刀,卻被彈飛的那一次。”
“按照命運的軌跡,你應該會被那一擊重創,然後被擊殺。”
“但是,它被不存在命運裡的事物,破壞了。”
白宴看向了季然身後不遠處的黑狗,眼神發亮:“你身邊有很有意思的東西。”
“我會親手終結你,拿走它。”
蒼白的風吹過鮮紅的旗幟,像是血染的火焰。
季然捏起了橫刀,那刀刃上紅鸞的鮮血還沒有乾涸。他的身上傷痕累累,精神的疲倦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夠看出來。
那洞穿的心臟和胸口足以塞進去兩個拳頭的血洞,背後的傷口還隱約能夠看到脊椎骨,頭皮到肩頸,被紅鸞斷頭台般一刀連骨頭都給切碎。
也難怪紅鸞會如此興奮,這種傷勢任何一處都足以讓普通職業者倒地不起。
白宴能夠如此有恃無恐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和看到自己如此重創脫不開乾係。
誰看到這樣的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
季然聽著白宴的話,看著他朝著樓層走來,笑了。
“你笑什麼?”
白宴皺眉,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已經重傷垂死的男人,為何還能笑出聲來。
“你這是自曝了。”
“那又如何?”
“我可以合理的……宰了你。”
嘭!
季然小腿微屈,猛然爆發!恐怖的力量讓他好似炮彈一般飆射而出!
他手中的昆吾發出撕裂空氣的厲嘯,直奔白宴!
站在空中的白宴並不在意,他抬手一揮,在他手中一顆綠色的種子瞬間扭曲,生長成一條好似巨蟒一般,布滿細小尖刺,足足水桶粗細的藤蔓!
這是來自諸天回廊未探索區域的種子。
那種子瞬間包裹向季然,還在半空中就已經開始扭轉絞殺!
這種子被自己3級的靈力激活,便能夠激發出3級的力量,他不認為季然如今的狀態,能夠掙脫。
噗呲!
一道裂錦般的聲音響起,昆吾瞬間斬開了一大片磅礴綠意!但是那些藤蔓分化出無數細小的枝丫,竟然是有意識的將昆吾給包裹起來!
白宴嘴角帶笑,自己一直觀摩著兩人的戰鬥,怎麼可能不知道季然刀法狠辣!
哪怕是覺得季然已經強弩之末,白宴依然還是小心的操縱藤蔓,奪走了他的刀!
一頭獅子拔掉了爪牙,也就沒了威脅。
嘭!
藤蔓開合,將季然包裹,扭成了麻花一般的粗壯藤柱。
噠!
白宴落在了會議室的地麵,巨大的窗子和牆壁,都在混戰中被徹底攪碎。
“你們……”
噗呲——
就在此刻,一隻布滿鮮血的手臂轟然穿透翠色的藤蔓,帶著一股狂猛的磅礴大力,抓向了白宴的脖頸!
刺啦!
白宴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威脅!命運的琴弦驟然急促,讓他的第六感捕捉到了致命的預警!
“不可能!”
他猛然回頭,季然雙肘硬生生撕裂了藤蔓,那些鋒利細小的尖刺,在他的肌膚上擦出迸濺的火花!
他此刻的肌膚,在嗔獸的加持下,防禦提升到了正常500%多的狀態!
除非是紅鸞那種擁有極強技擊水準的3級巔峰,可以一記殺招破開自己所有的防禦!
否則!
他可以一直戰下去。
他不是一隻山林中蟄伏的野獸,而是橫跨諸天,從西遊中誕生的一頭凶魔!
躲不開!
白宴的淡然在這一刻終於化為了失色,就算是他看到了命運的軌跡,但是他沒有躲開的能力!
噗嗤!
季然的五指瞬間貫穿了白宴的脖頸,一把將他甩出了窗外!
然後他大腿彎曲,青筋好似一條條小蛇般猙獰,驟然間力量勃發,轟然追去!
砰!
白宴脖頸飆射著鮮血,狠狠撞在了藤蔓上!
但他整個人剛剛落下,便被藤蔓推著,跳到了總局的大樓之上!
轟!!!
下一刻,他剛剛落身的藤蔓,被季然一拳打了個對穿!!!
粗壯如同水缸的藤蔓就如充氣的皮球,驟然膨脹!貫穿!爆裂!!
恐怖的拳風帶著一股鋒銳無比的氣息,就好似盯住了獵物的瘋獸!
白宴眼皮直跳,這是怎麼回事!?
命運的線被一股恐怖的氣息徹底粉碎,此刻自己根本無法對他乾涉命運!
他不應該強弩之末,任由自己擺布嗎?!
白宴覺得自己好像自己還漏算了什麼!
不僅僅是那隻奇怪的黑狗。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書寫的命運,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三惡獸書寫在內。包括他命運中所書寫的【強悍的肉體技能】,指的也不是嗔獸,而是指血丸丹的垂死回血。
他漏算了最暴戾的一頭野獸,那麼修改的命運便是夢幻泡影。
但是,白宴已經沒有了思考的機會。
季然此刻懸浮在空,背後漫天雪花在澄澈的月色裡好似折射著冷光的刀刃,那眼神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生物都要森然。
砰!
他猛然踩在那下半截的藤蔓上,轟向自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