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
“號外號外!”
“廊山太歲走單騎,火燒青紗焚碧鬼!”
“太歲鬨渤海!倭寇沉艦船!”
熱鬨的街巷上,一名穿著乾淨的報童夾著一遝厚厚的報紙,手中揮舞著展開的新聞,聲音乾脆響亮。
“爺,來一份吧?”
“倭寇被義和會的太歲爺全殺乾淨了!”
有看過來的行人,那報童便立刻順杆爬,纏上去就開始推銷。
“扯吧,怎麼可能!”
“嘿,你彆不信嘞!你瞧!這圖,這圖上的就是那倭寇的大將軍!被太歲爺砍了腦袋哩!”
“哎?我瞧——”
那路人眼睛一瞪,當即伸手要拿。而那報童卻是眼疾手快,立刻扯了回去,笑嗬嗬的伸出手來:“爺!彆搶,您個買了回去慢慢看。”
“得,多少錢?”
“1個銅元!”
“哎,這麼便宜?給!”
路人詫異,一些官報可都是要10個銅元,民間小報寫一些葷戲的也得三四個銅元!這《津門新報》看著可不比官報差多少,價格卻好似白給!
“您拿好~”
報童收下錢,立刻又找向了下一刻目標。
此刻,不遠處一身白色西裝的戴嶽正坐在了煙火騰騰的包子攤上。
這裡的建築風格很有特點,不遠處掛著各國國旗的租界一棟棟小洋樓拔地而起。
這邊卻是一片低矮的四合院。
衣衫襤褸的百姓和光鮮亮麗的外國貴婦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一份。”
包子攤旁,一名坐在人力車上的西裝洋人說著漢語,抬了抬手。
報童當即走了過去,點頭哈腰的遞過去了一張報紙。
“多少?”
“20元!”
嘩啦——
洋人丟下了一把銅元,人力車夫當即拉起車來,朝著租界而去。
報童美滋滋的看著手裡的銅元,洋鬼子的錢真好騙。
“快來看哦!”
“太歲爺大鬨渤海!列強艦隊落荒而逃!一口氣擊沉一百艘鐵甲艦哩!”
報童口中胡言亂語,倒是引來了不少人買報。銅元收得他喜笑顏開。
戴嶽聽著“太歲爺”的名字,也是一直朝著那報童打量。
“來嘍!”
此刻,包子攤上的老板端上來了四個包子和一碗湯水。
戴嶽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了6個銅元。
隻是將錢放下的時候,他又回頭瞧了瞧報童,收回了兩個銅元,道:“老丈,我先吃兩個吧。”
“啊?成嘞!”
老頭緊了緊圍裙,一愣,倒也利索,拿走了兩個包子,收起了錢便折了回去。
“喂,來張報紙。”
戴嶽朝著那報童招呼了一聲,小家夥立馬快步走了上來,朝著戴嶽四下打量,道:“這位爺,要一張?”
“嗯。”
“得,您請好!”
一張報紙放在了戴嶽的桌上,然後報童轉身就要走。
“哎!”
戴嶽攤開手,拿出了一個銅元道:“錢。”
“不用了。”
報童卻擺了擺手,咧嘴一笑,道:“師傅是練武的外鄉人吧?”
“嗯?”
小報童嘿嘿一笑,道:“我之前也去武館學過,後來家裡死了人,我便出來買賣,就沒再去。當初師傅看我沒錢,拳也是白教得哩!”
他指了指戴嶽的手和腳,道:“您這步子和手上繭子,比我那師傅還多呢!”
“津門物價兒貴,師傅省著點。”
“留些力氣,殺那些東洋鬼子!”
小報童揮了揮手,握拳衝著自己豎了個大拇指,道:“看我再坑那些鬼子!”
噠噠噠!
小報童小跑著離開,穿梭在了人群之中。
戴嶽愣了愣,也是一笑,拿起包子咬著,看起了報紙。
《太歲鬨海,倭賊伏誅!》
第一頁的大標題,便是這麼一篇文章,寫了壬子壇太歲爺帶著手下大鬨渤海,砍下了倭寇海軍大將的腦袋!
中間,還附帶了那倭寇人頭的圖片。
文章寫了太歲如何沉沒軍艦,打殺四方,比起新聞來,更像是演義。
再翻,便是廊山之戰的報道,又是“太歲爺”!
單人單馬,千裡走單騎,橫刀斬青紗!
隻是這一篇,有著朝廷軍隊的參與和佐證,比起鬨海真實了不少。但鬨海也有那倭寇大將的腦袋,還說大將腦袋,不日便會獻給直隸衙門!
當真……如此嗎?
戴嶽眼神顫動,那個男人,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