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抬眸看了一圈,雲珩目光落在西陵煜麵上“於家宅子現在是誰在看守?”
“臣留了一百黑曜軍在於家內外。”西陵煜回道,“還有沈聿從武閣帶去的幾個影衛高手也留了下來,以防萬一。”
雲珩嗯了一聲“於家眾人處置一事,由沈聿和於名騫負責。”
“主上。”沈聿遲疑片刻,開口,“臣還要再回田州?”
雲珩語氣淡淡“本王打算讓你和西陵絕去田州負責後續治水和災後重建事宜,不過無需你在田州久留,半年之後就可以回來,屆時西陵絕留在田州做知州。”
西陵絕詫異。
沈聿明了,主上這是不放心西陵絕,擔心他經驗和魄力不夠,在田州人生地不熟,鬥不過當地殘餘的那些勢力,所以才讓他去扶持他一段時間。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西陵絕的爹一樣,手把手教他如何做官。
“至於於名騫,本王便給你一個機會。”雲珩淡漠開口,“於家所有非法所得全部充公,明麵上的正當生意由你接手掌權,收入所得不必上繳七成,五五分即可,你留下五成用作於家周轉和工人俸祿,另外五成上繳當地官府,作為恩惠百姓的福澤,若能堅持十年,本王另有恩賞予你。”
於名騫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緊繃的心神微鬆下來,於名騫叩首謝恩“罪民遵旨,謝攝政王殿下千歲。”
“該回去就回去休息,該整頓兵馬整頓兵馬。”雲珩淡道,“都下去吧,明日早朝彆遲到。”
西陵煜開口“主上,我應該不用上朝吧。”
“說什麼傻話?”沈聿擰著他的腰,“我們都上朝,就你搞特殊?”
西陵煜轉頭睨他一眼“你們是誰?不就你跟西陵絕?”
榮錦曜和華硯珟都不用上朝,他這個武將自然也不用,專心練兵就好。
“明日一早要論功行賞,你不來試試?”沈聿聲音淡淡,“你不想要賞賜了?”
“我不需要賞賜。”西陵煜回答得很忠誠,“為主上儘忠是我的本分。”
沈聿嘴角一抽。
榮錦曜和華硯珟則搖頭,從容告退離開。
雲珩沒理會他們,顯然對於上朝這個問題沒打算給出強製性的要求,由著他們自己斟酌判斷,西陵煜若是覺得應該上朝就去,若是覺得沒必要,也可以選擇不去。
“於名騫跟著沈聿。”雲珩吩咐一句,“由沈聿暫時安頓他的住處。”
次日早朝,攝政王當朝宣布提拔西陵絕為田州知州,八月開始赴田州正式上任,又從戶部點了前年跟西陵絕和沈聿一批考上來的幾個三甲進士,都是一些年輕具有抱負的男子,這兩年裡表現得可圈可點,其中兩人提為田州之下兩個縣的知縣,其他人或大或小都領了一些輔佐的官職。
西陵絕對攝政王的安排尚未多想,隻恭敬領命,沈聿卻已明白,主上這是開始給西陵絕培養親信勢力了,就算他政績再強,一個人單槍匹馬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明君尚且需要足夠多的強臣輔佐,何況是西陵絕這麼一個五品官?
並且今日與他一起同赴田州的這幾個年輕人,來日若是表現得不錯,很大幾率都會隨著西陵絕再回帝都,做回京官,到時候西陵絕有了兩年外放的政績,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在朝堂站穩腳跟,成為朝中中流砥柱。
“沈聿辦了興平奚家一案,如今田州又賑災有功,能力卓絕,膽識過人,本王甚為欣慰。”雲珩聲音淡漠威嚴,“自蔣漿被革職查辦之後,戶部尚書一職空置已久,即日起沈聿暫掌戶部大權,以後再作調整。”
沈聿也升得太快了些,怎麼就掌了戶部大權?
“謝攝政王恩典。”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沈聿素來態度謙恭,禮儀周正,讓人挑不出毛病,“臣以後定更加努力報效陛下和攝政王,為國為民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西陵煜也為沈聿感到高興。
沈聿偏就得了攝政王寵呢?
賑災事宜討論結束,該嘉獎的嘉獎,該警示的警示,不管怎麼說,田州奸商勾結一案依然在朝堂上敲響了警鐘,雲珩就是在告訴他們,哪怕天高皇帝遠,哪怕躲在了犄角旮旯裡,隻要謀取不義之財,做了觸犯律法損害百姓生計的事情,誰都彆奢望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