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也沒有想到,黎錦娥居然會當著安總管的麵,僅憑推測就指認她在皇上的寢殿安插了眼線!
“嗬,做事要講求證據。”扶鳳怒極反笑,並試圖扳回這一局,“沒有證據,我勸你還在彆在這兒胡說,浪費大家時間。”
“你知道彆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不就是證據?”黎錦娥淡定反問,“還是說,你昨天晚上也在這裡巴巴地守了一夜,然後看到我了?”
“你!”扶鳳大怒。
眼看著扶鳳就要衝黎錦娥發火了,安德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
“兩位小主到上清殿來,可是找皇上的?”公事化的詢問,讓被打斷了怒火的扶鳳也法指責。
“對,妾找皇上有事,昨晚沒見著,所以今日又來了。”黎錦娥平靜回答道。
她對於扶鳳所嘲笑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避諱,也沒有覺得丟人。
見安總管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理了理心中的情緒,她方才道,“妾聽聞皇上昨夜忙於國事,一夜未眠。所以特意熬了些參湯送來,給皇上補補。”
“兩位小主也知道,皇上將近辰時才歇下,這會兒,人還睡著。”
安德故作為難地看了兩人一眼,又接著道,“平嬪一番好意,奴才就先替皇上收下了,您放心,這參湯奴才先讓人拿去廚房煨著,等皇上醒了端過去時,保證還是熱的。”
說罷,他根本不給扶鳳說話的機會,就轉頭對黎錦娥道,“昨日外麵的奴才蠢笨,讓您等了一夜,實在是罪該萬死,不知黎小主找皇上有何事,方便告訴奴才,讓奴才代為轉達嗎?”
“這個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黎錦娥不好意思道,“但是轉告的話,可能不太方便,安總管您看…”
謝子敘經常因為一些小事生她的氣,但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通常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一想起他昨天走時生氣的樣子,黎錦娥又覺得,這個誤會必須說清楚。
可道歉的事,還是親自說比較有誠意,讓安德幫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安德見黎錦娥猶豫,立馬作了然狀,“您與皇上的事,不方便跟奴才說就算了。”
說完,又故作糾結萬分的樣子,“可皇上這會兒還在休息,您看您是先回去,還是在這裡等他?”
接著,他為了防止扶鳳也跟著留下來,還特意補充了一句,“皇上最近挺忙的,奴才也不確定他醒了之後會不會見您…”
其實,這句話他完全就是說給扶鳳聽的。
他想告訴扶鳳,留下來也沒用,皇上忙,不會見她。
但黎錦娥就不一樣了,他雖然表麵上這麼說,但黎錦娥心裡肯定明白,皇上不可能不見她。
果然,就如他設想的那樣,黎錦娥並沒有在意這個問題,隻道,“沒事,我在這兒等等,若是皇上實在顧不上我,那就算了。”
“也好。”安德點頭的同時,還故意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一旁的扶鳳見了,心中冷笑,人家擺明了是在拒絕,也就有的人非要死皮賴臉地留下。
為了洗刷自己之前給皇上留下的不好印象,扶鳳當即表示,她要先行回宮,參湯就交給安總管了。
對於她的離開,安德自然是萬分讚同,連帶著麵上,都染上了幾分喜色。
發覺了安德的表情詫異之後,扶鳳心底,更加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得意。
之前的抑鬱一掃而空,臨走,她還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黎錦娥道,“你以為你死皮賴臉就能見到皇上了嗎?做夢去吧!”
“有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黎錦娥小聲嘀咕了一句。
“咳…”安德聽見她罵人,不自覺地乾咳了一聲,以突顯自己的存在。
等黎錦娥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到他身上時,他才恭敬地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黎小主,隨奴才這邊來吧。”
說罷,他就直接帶著黎錦娥朝上清殿的正殿走去。
望著眼前高大的門扉,黎錦娥疑惑地詢問,“皇上在休息,我不是應該去偏殿等嗎?”
頓了頓,她又猜測道,“還是說,他其實已經醒了?”
“沒,還睡著呢。”安德一邊回答,一邊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正殿的大門。
黎錦娥和外麵那些女人又不一樣,他當然就直接把人放進去等了,反正主子是肯定不會介意黎錦娥直接進去的。
“小主,你待會動作輕一點兒,主子淺眠,很容易就會被吵醒。”關上殿門之後,在這安靜的環境下,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許多。
“對啊,他淺眠,我們就這麼進去,他會醒的吧?”黎錦娥的聲音,也壓得極低。
“不會的。”安德用手指了指裡屋,“昨晚上,皇上體內的餘毒發作了,用了一晚上才壓製下去,今早泡完藥浴之後,飯都沒吃一口,倒頭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