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停頓了一下,皺起眉頭,繼續解釋道:
“他頭頂那個傷口是子彈劃過留下的,雖然導致大量失血,但將血止住後,就是個普通的皮肉外傷。”
接著,醫生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
“肩膀的傷口不是射擊直接造成的,而是被流彈擦到了。”
“雖然傷口有點深,但卻沒傷到骨頭。”
這下眾人算是聽明白了。
搞了半天,於大章身上根本就沒有中彈,全是子彈擦傷。
也就是說,血流的挺多,其實都隻是皮肉傷。
“不過嘛……”
醫生見他們都放鬆了下來,又提醒道:
“從失血量和傷口的深度上看,他的傷也並不算輕,頭上縫了七針,肩膀縫了五針。”
在場都是做刑警的,對這些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傷口較深、持續流血,一般這類傷口無法通過簡單包紮愈合,所以需要縫合促進修複。
其實這樣也能減少留疤的概率。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呂忠鑫又問道。
這次他的語氣就好了很多,看醫生的眼神也不再像剛才一樣咄咄逼人。
“這就要看他自身狀況了。”
像這種問題,醫生不可能給出準確答案,萬一醒不過來算誰的。
曾有位仁兄預約周一做息肉切除手術。
因為害怕,他周六日連續兩天兩夜沒睡,一直在玩遊戲。
手術是全麻,本該術後半小時內就會逐漸蘇醒,結果他睡了一天一夜。
等他醒來後,發現麻醉醫師站在他的床頭,臉色慘白地盯著他。
這種情況不是個例。
所以醫生隻能含糊地答道:
“一般情況下,失血性休克一到三天就會蘇醒,也有幾小時就醒的,當然,也出現過長期昏迷的病例。”
說了,但又好像沒說。
在場的人盯著醫生,都不自覺地冒出了這個想法。
隨後,於大章從急救室裡被推了出來,送往病房。
他頭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做完開顱手術。
大領導趕到時,醫院這邊隻剩下華隊和呂忠鑫兩個人。
張森他們三個已經前往巴陵市局與專案組彙合。
聽華隊做了簡單的彙報後,大領導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
尤其是聽到於大章隻傷到了皮肉,並無生命危險時,他眉心的川字才舒展開來。
但隨即,他再次沉下臉: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
撂下一句話後,大領導走到一邊,連續撥了幾個電話。
次日。
經過昨夜的審問,案情有了重大進展。
張超母親自知逃生無望,當天晚上就全部交代了。
主要是不交代也不行了。
省廳一把手下了死命令,限一天之內拿到口供。
為此,預審員直接給她安排了最嚴密的訊問。
嫌犯在就醫期間能進行審問嗎?
那得看是什麼案子,嫌犯是什麼人。
而且,法律並沒有明確規定嫌疑人在就醫期間就不能接受詢問。
和之前於大章推斷的相差無幾,這起案子最開始就是由張超母親策劃的。
自從有了地下監獄,她才將整個犯罪鏈條交給張超兩口子負責。
楊潔茹出謀劃策,張超負責具體執行,不過重大決策還是要聽張超母親的。
那個外國人則是被單獨關押。
直至深夜,國安來人。
一行三人當晚對那名外國人進行了突擊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