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離彆時,雖然蘇淵並未將建立新城的重擔壓在她身上。
但沈幼娘又怎麼可能會坐享其成,隻是當個吉祥物。她希望蘇淵歸來時,能夠看到的是一座新城。這是她跟蘇淵之間的約定。
因此,她必須得儘快招募到足夠的人手。才能保證新城的建設步入正軌。
新城地處菏洲關之外,一切都是重新開始條件艱苦,再加上大羽跟北遼之間的關係不和。
許多男子都不願前往,更遑論女子。
但沈幼娘深知,一個完整的城池需要各行各業的工匠,甚至,蘇淵想打造的紡織、製衣、等工作,以及後勤的烹飪等。都需要人手。
"幼娘,前麵就是柳樹村了。"顧傾城騎在另一匹馬上,指著不遠處炊煙嫋嫋的村落說道,"不過這村子的人據說思想更保守,恐怕..."
沈幼娘微微一笑:"無妨,總要試試。"
剛進村口,一陣喧鬨聲便傳入耳中。
隻見五六個粗壯男子正追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那少女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瘦小的身子在粗布衣服下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淚痕和泥土。
"站住!你這賠錢貨,看你能跑到哪去!"為首的男子揮舞著木棍,惡狠狠地喊道。
少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追上。
沈幼娘眉頭一皺,雙腿一夾馬腹,棗紅馬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
"住手!"她一聲清喝,馬匹穩穩停在少女與追兵之間。
幾個男子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停下腳步,為首的壯漢眯起眼睛打量沈幼娘:"這位小姐,這是我們柳家的家事,還請不要插手。"
沈幼娘翻身下馬,擋在少女麵前:"家事?五六個大男人追打一個小姑娘,這也叫家事?"
看到被追的少女,沈幼娘似是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當然,她就是這樣被家人趕出來的。她跪在父親和哥哥麵前,想讓她們留下自己。她努力賺錢,交上閨中稅。
可最終,卻是被父兄給追打著出了村子。無奈,隻得是躲到滿是野獸的山裡。
若是沒有那個山洞,她不是餓死,隻怕也成了野獸腹中之餐。
此時的她,早就不再是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女。她……也可以為人撐起一片天的。
"她是我女兒,不交閨中稅,官府就要罰我們家銀子!"壯漢理直氣壯地說,"養她這麼大,一文錢沒賺回來,現在連稅都交不起,不如賣了換錢!"
沈幼娘這才注意到少女手腕上已被綁上了草繩,顯然是準備被賣掉的標記。
她心頭一緊,轉身扶起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比起自己來,少女的下場,怕是更淒慘。自己因胎記和不祥的傳言,才沒被賣掉。可眼前的少女,顯然是逃脫不了這個命運。
少女怯生生地抬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回、回小姐的話,我叫柳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