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軍的皮甲在晨霧裡泛著醃菜般的色澤，前排槍兵剛豎起長矛，就聽見鐵騎重弩的機括聲撕裂了空氣——第一輪箭雨落下時，三千具屍體已經栽進泥漿裡抽搐。
披著鎖子甲的西維具裝騎兵開始加速。勤王軍右翼的弓箭手還在用發抖的手指係弓弦，左翼的藤牌軍已經像受驚的蟑螂般四散奔逃。
當第一排三棱馬槊捅穿第三列槍陣時，某個校尉的腸子正掛在槊杆的血槽上打轉。
潰兵們互相推搡著跌進護城河，把水麵撲騰出無數肮臟的漩渦。
重騎兵的楔形陣在人群中犁出十二條血肉通道，勤王軍的中軍大纛突然倒下——原來舉旗的壯漢被鏈錘砸碎了天靈蓋。
西維輕騎從側翼包抄過來，彎刀專挑後頸裸露的逃兵下手。
有個嚇傻的勤王軍把總竟跪在屍堆裡磕頭，下一秒就被六隻馬蹄踏成了肉糜。
當二個時辰過去，二十萬大軍一部分已變成滿地打滾的殘肢。剩下的全都被西維鐵騎給衝散。
西維人的鐵蹄正把最後幾麵勤王軍旗幟踩進血泥，幾個嚇瘋的潰兵抱著斷槍嗚嗚傻笑，他們身後，烏鴉正成群結隊地降落在還在冒熱氣的腸堆上。
京城城牆上，趙崢呆立在那，整個人嚇得直打擺子。眼中是濃濃的恐懼和害怕。
他沒想到西維鐵騎會如此厲害，本以為是一場希望之戰，可結果，卻成了絕望之戰，這一仗打後，他更絕望了。
秦會之看著趙崢這模樣，眼底閃過絲鄙夷，心中卻是湧起一股喜意。一切正在按著他的計劃走。
不過，他心中卻也湧起一股恐懼，對西維鐵騎深深的恐懼。他這才算是見識到西維鐵騎的強大的恐怖。
就算是他兒子的南越軍過來，隻怕，也不一定會是西維鐵騎的對手吧。這樣一隻鐵軍，隻會讓人絕望。
至於城牆上全程觀望的禁衛軍，此時心中已經籠罩了巨大的陰影。他們眼中隻剩下那滿地的殘肢。有膽小者，已經嚇得站不住了。
趙崢這時終於承受不住，軟倒在了城牆上。看著外麵已經結束的戰鬥。他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沒有任何勝算啊！勤王軍再多，隻怕也隻是來送菜的！
他被內侍扶著離開了城牆。整個人還處在恍神狀態，秦會之陪同著趙崢，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冷笑連連。
就在這時，趙崢似是回過神來，他看各一旁的內侍太監，連忙道：“你說那老神仙，能不能幫我們退敵！”
內侍太監聞言，皺了皺眉，但對上趙崢期待的目光，他連忙道：“陛下，那仙師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肯定能退敵的！”
他不敢說出個不字，以趙崢目前的狀態，若是他敢讓對方敗興，他相信趙崢絕對會讓他死。
“那……我們馬上去請仙師，讓他做法，讓他為朕退敵，隻要他能為朕退敵，朕封他為國師，同朕一起臨朝親政！”
趙崢有些急不可奈道。
秦會之聽了皺了皺眉，眼底閃過絲喜色。
他正愁怎麼讓西維軍名正言順的打進來呢，不能是他這邊的人開城門，他早就準備好了替死鬼。將開城投降的罪責推給對方。
但現在，趙崢這蠢貨，顯然是在為他擺平了一件難事。而且，最終的結果，城丟了，隻會是趙銳自己乾的蠢事。
他再站出來阻止西維軍屠城，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那個位置。
想到這，秦會之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眼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