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便化作一灘灘冒著黑煙的膿血!連他們座下的戰馬也未能幸免!
“妖術!是國師的妖術!”
“快退!退開!”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圍攻的敵軍中炸開!
那片墨綠色的死亡毒霧如同活物,緩緩推進,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恐怖缺口!
毒霧中心,一個穿著深紫色、繡滿詭異銀色符紋長袍的俏麗身影緩緩顯現。
北遼國師!她麵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暗紅的血痕,顯然動用這禁忌秘法付出了巨大代價。
她手中一根鑲嵌著巨大慘白骷髏頭的骨杖深深插入凍土,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中,燃燒著兩簇幽綠色的火焰,死死盯著前方混亂的敵軍,聲音嘶啞如同夜梟:
“蕭帥……走!走——!”
蕭奪天目眥欲裂,虎吼一聲:“國師!”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猶豫之時!
他猛地一夾馬腹,僅存的右臂巨刃向前一指,用儘全身力氣咆哮:“兒郎們!隨我——衝出去!!”
殘存的北遼將士爆發出最後的血勇,如同受傷的狼群,朝著毒霧撕開的缺口,朝著河穀上遊的方向,亡命般衝去!
將重傷的國師和那片阻擋追兵的死亡毒霧,留在了身後地獄般的血海之中!
三天後。鷹愁澗西北一百五十裡,野狐嶺。
風雪更烈,天地一片混沌。一支狼狽不堪、丟盔棄甲的隊伍在深及膝蓋的積雪中艱難跋涉。
隊伍稀稀拉拉,旌旗幾乎全部丟失,士兵們個個帶傷,臉上布滿凍瘡和絕望。
曾經八萬虎狼之師,如今隻剩下不足六萬殘兵,其中四萬是僅存的有馬騎兵,兩萬是疲憊不堪、步履蹣跚的步卒。
寒風卷著雪沫抽打在臉上,如同刀割。
蕭奪天騎在一匹同樣疲憊不堪的戰馬上,斷指的左手用布條胡亂纏著,滲出的鮮血早已凍結成暗紅的冰坨。
玄鐵重甲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和凝固的血汙,如同披著一層厚重的死亡外殼。
他須發結滿冰淩,原本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此刻布滿血絲,隻剩下深沉的疲憊和刻骨的仇恨。
他時不時地回望風雪彌漫的來路,那裡,再也沒有那個枯瘦的紫色身影出現……
“蕭帥……”身旁一名僅存的偏將聲音嘶啞,“公主她……真的在前方嗎?”
蕭奪天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前方風雪交加的山口。
他心中亦無把握,黑水河穀突圍,如同無頭蒼蠅,隻是憑著一股直覺和渺茫的希望,朝著鷹愁澗方向亡命奔逃。
他記得蘇淵曾說會來相助,但……蘇淵真的會來嗎!
可不管蘇淵會不會來,國師以命換來的生路,絕不能斷送在他手裡!
突然!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