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可汗報仇!為國師雪恨!殺光叛逆!!”
身後,數萬北遼鐵騎爆發出壓抑已久的、如同受傷群狼般的怒吼!
鐵蹄踐踏著泥濘的雪原,卷起漫天雪塵,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朝著城牆被轟開的巨大缺口,亡命衝鋒!
攻城戰瞬間進入最慘烈的血肉磨盤!
缺口處,雙方士兵如同兩股洶湧的浪潮,狠狠撞在一起!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怒吼聲、慘叫聲、兵刃入骨的悶響、戰馬瀕死的悲鳴……彙聚成一片地獄的交響!
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滾燙的鮮血潑灑在冰冷的雪地上,瞬間凍結成暗紅色的冰坨,又被後續湧上的腳步踩碎!
屍體層層疊疊,迅速堆積成令人作嘔的屍山!
耶律嫣然緊握銀槍,策馬立於蘇淵身側。
她臉色蒼白,肩傷在劇烈的震動中隱隱作痛,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燃燒著比冰原寒風更凜冽的火焰,死死盯著城頭那三麵刺眼的旗幟。
每一次炮火的轟鳴,都讓她身體微微顫抖,那不是恐懼,而是刻骨的恨意在沸騰!
父汗慘死的景象,國師斷後時絕然的身影,蕭奪天斷指的傷口,無數將士在黑水河穀倒下的慘狀……
一幕幕在她眼前閃過,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儘!
“蘇淵!讓我上!”她猛地轉頭,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我要親手割下他們的頭顱,祭奠父汗和國師!”
蘇淵的目光從慘烈的缺口處收回,落在她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和赤紅的眼眸上。
他看到了那深入骨髓的仇恨,也看到了強忍的傷痛。他沒有立刻答應,隻是沉聲道:“再等等。城門快破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臨淵軍的重炮再次發出怒吼!
這一次,集中轟擊那扇早已搖搖欲墜的巨大包鐵城門!
“轟!!!喀啦啦——!”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斷裂聲!
厚重的城門在恐怖的衝擊力下,如同脆弱的紙板,轟然向內倒塌!煙塵彌漫!
“城門破了!!”
“殺進去!!”
震天的歡呼聲從臨淵軍和北遼軍中同時爆發!
“就是現在!”蘇淵眼中厲芒一閃,猛地拔出腰間佩劍,直指洞開的城門,
“全軍!突擊!目標——王帳!生擒叛逆者,賞萬金!格殺勿論!”
“得令!”
“殺——!!!”
最後的衝鋒開始了!如同開閘的洪流,臨淵軍步卒挺著刺刀,北遼鐵騎揮舞著彎刀,如同憤怒的潮水,從城門缺口和坍塌的城牆段,洶湧地灌入龍城!
城內,變成了更加殘酷的巷戰修羅場!
每一座房屋,每一條街道,都成了爭奪的焦點!
守軍依托熟悉的地形拚死抵抗,做著最後的困獸之鬥。
火焰在建築間蔓延,濃煙滾滾。
慘烈的搏殺在每一個角落上演,鮮血染紅了街道上的積雪,彙聚成涓涓細流,流入冰冷的護城河。
王帳,那金碧輝煌的巨大氈包,此刻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