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嫣然的心猛地一縮,幾乎要跳出胸腔!
但她臉上依舊保持著完美無缺的笑容,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迎上蘇淵的目光,聲音清晰地蓋過喧鬨:
“蘇候爺可是不勝酒力?我北遼的‘燒刀子’確實霸道了些。”
她隨即轉向眾人,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來人!蘇候爺遠來辛苦,又飲多了些,快扶他去後帳歇息!務必要伺候周全!”
幾名早已候在一旁、孔武有力又絕對忠誠的王庭侍衛立刻上前,動作看似恭敬,實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左一右穩穩地“攙扶”住了蘇淵的手臂。
蘇淵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他試圖掙脫,手臂肌肉瞬間賁張,一股沛然的力量幾乎要震開侍衛!
但“醉龍涎”的藥力已深入骨髓,那股力量如同被無形的泥沼吞噬,隻爆發出短暫的一瞬便迅速消散。
他的眼神更加迷離,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喉結劇烈滾動,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隻能從緊抿的唇縫間溢出幾聲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低哼。
“候爺小心腳下。”侍衛首領低聲道,聲音沉穩,手上力道卻絲毫不減。
幾人半扶半架,幾乎是將蘇淵高大的身體“搬”離了坐席,朝著王帳後方那專為貴賓準備的、鋪陳華麗的寢帳走去。
耶律嫣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被“攙扶”著、腳步虛浮卻依舊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寢帳的厚重氈簾之後。
她臉上完美的笑容終於緩緩斂去,隻剩下冰封般的冷靜。
她端起酒樽,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辛辣的液體如同火焰,一路燒灼到胃裡,也點燃了她眼中孤注一擲的瘋狂火焰。
“諸位!”她朗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慵懶,“本汗也有些不勝酒力,且去更衣,諸位儘興!”
她站起身,墨紫色的王袍在燭光下流淌著幽暗的光澤,如同夜色中潛行的獵豹。
她不再理會帳內眾人的反應,在侍女的簇擁下,徑直走向了那道剛剛吞噬了蘇淵身影的氈簾。
身後,蕭奪天跟一眾部族將領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股複雜之色。但也露出一股欣慰和欣喜!
有了今日之事,北遼!哪怕是在耶律嫣然的帶領下,也將走向輝煌!
厚重的氈簾在身後落下,隔絕了前帳所有的喧囂與光亮。
後帳的寢殿內,隻點著幾盞光線朦朧的牛角燈,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安息香氣息,試圖掩蓋某種即將到來的、更加原始而激烈的味道。
蘇淵被安置在鋪著厚厚雪熊皮的巨大矮榻上。
他仰麵躺著,玄色錦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藥力似乎已完全發作,他雙目緊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呼吸變得沉重而灼熱,額發被汗水濡濕,緊貼在飽滿的額角。
那總是沉靜如淵的臉龐,此刻染上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眉頭緊鎖,仿佛在抵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不屬於他的力量。
他強健的身體在無意識地微微顫抖,肌肉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卻又被無形的藥物繩索死死捆縛,無法掙脫。
耶律嫣然揮手屏退了所有侍女。寢殿內隻剩下她,和榻上那個陷入藥力掌控、如同祭品般的強大男人。
她一步步走近矮榻,腳步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悄無聲息。
心跳如同密集的戰鼓,在寂靜的寢殿中敲得她耳膜生疼。
她停在榻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蘇淵。
燭光勾勒著他英俊而此刻顯得脆弱的輪廓,那沉重的呼吸聲,那緊抿的、帶著一絲痛苦弧度的薄唇,那微微起伏的、蘊含著爆炸性力量的胸膛……
都散發出一種致命的、令人窒息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