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城的政務暫告一段落,華安軍的框架已然搭起,後續細節自有厲風去操持。
北遼邊境日益吃緊的軍報,不容蘇淵再多做停留。
點齊十萬精銳邊軍,攜帶著由“天工院”加班加點趕製出的第一批新式火器補充,蘇淵再次禦駕親征,揮師北上。
大軍一路疾行,穿越州郡,直抵北遼邊境。
昔日水草豐美、牛羊成群的邊境地帶,如今已是烽火連天,村莊殘破,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的氣息。
高鮮軍隊依仗著火器之利,攻勢凶猛,北遼軍隊節節敗退,隻能依仗地形苦苦支撐。
得到華朝天子親率援軍抵達的消息,北遼女王耶律嫣然親自出迎至邊境最後一道防線——鐵山城。
城門外,寒風蕭瑟。
耶律嫣然一身戎裝,立於陣前,她的麵容比幾年前更加成熟冷豔,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與憂慮,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隻是在那銳利之下,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當她看到那支玄甲黑旗、軍容鼎盛的華朝軍隊由遠及近,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金戈鐵馬的簇擁下越來越清晰時,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幾拍。
蘇淵策馬而至,勒住韁繩。
他跳下馬背,目光與耶律嫣然在空中相遇。
近一年多不見,這個女人依舊美麗而危險,如同北地最烈的酒,最帶刺的玫瑰。
他們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有戰場上的交鋒,有談判桌上的博弈,更有那一夜……被她設計種下的孽緣。
“北遼女王,彆來無恙。”蘇淵的聲音平靜,帶著帝王的威儀,聽不出太多情緒。
耶律嫣然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湧,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股笑意,但眼神卻也複雜難明。
蘇淵這聲音北遼女王,讓她心中也有些委屈:“大華皇帝陛下,遠道而來,馳援之情,北遼銘記於心。”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比往日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客套,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賭氣!?
兩人並肩入城,商討軍情,氣氛公事公辦。
蘇淵迅速了解了前線態勢,下達了一係列調兵遣將、加固防線的命令。華朝生力軍和新式火器的加入,立刻讓搖搖欲墜的防線穩固了不少。
軍務暫歇,耶律嫣然邀請蘇淵至王宮稍作休息。
步入略顯簡陋卻充滿北遼風情的王宮,耶律嫣然屏退了左右。
宮殿內一時隻剩下兩人,氣氛變得微妙而沉默。
良久,耶律嫣然似乎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目光直視蘇淵,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坦誠:“陛下……在商議下一步軍務之前,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蘇淵挑眉,看著她,心中隱約有所預感。
耶律嫣然輕輕擊掌。側殿的門被推開,兩名乳母抱著兩個裹在精致貂絨繈褓中的嬰兒,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耶律嫣然走過去,從乳母手中接過兩個孩子,轉身麵向蘇淵。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有驕傲,有忐忑,有一絲母性的柔光,更有深深的愧疚和決絕。
“陛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是您的孩子。龍鳳胎,哥哥叫耶律玄,妹妹叫耶律華,已經……六個月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