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我二姐一起修仙，她會打我。”
辛無雙一本正經地拒絕，江意差點沒忍住破功，幸好辛月禾沒在，不然聽到這話能氣暈過去。
辛無雙繼續道，“生老病死是世間定律，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對我來說不過是早接受和晚接受的區彆，在夢裡，我就已經接受了我爹過世之事，違背世間定律，會遭天譴。”
就像她師父慧淵真君，悟道太多走捷徑，結果禿頂了。
這讓辛無雙明白一個道理，人要腳踏實地，不能走捷徑和歪路。
辛無雙隻是陳述事實，但裴知許卻覺得辛無雙在諷刺他凡人妄圖修仙，違背世間定律，必遭天譴。
“好好好，今日咱們就好好看看，究竟誰會遭天譴！”
裴知許正要有所動作，忽然看到江意垂在身側的手並作劍指，眉頭緊蹙一直在用劍指小幅度橫掃。
“你想乾什麼？”
江意不耐煩道，“忙你的，彆管我。”
該死的神識化劍，關鍵時刻怎麼就是使不出來呢？
她之前用劍指輔助引導都成功了啊。
江意讓裴知許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他再也等不下去，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布滿傷痕的胸膛，傷痕中滲出暗紅的血珠，如同活物蠕動，在他胸口彙聚成詭異的陣紋。
轟！
地麵劇烈震顫，兩隻蒼白修長的巨手破土而出，指節如古木般粗壯，掌心裂開層層利齒，裹挾著腥風朝江意狠狠拍下！
嘰！
紅璃原本安靜蹲在一旁，見狀猛地躍起，身形瞬間暴漲數倍，火紅長尾如鐵鞭般橫掃，硬生生頂住其中一隻巨手的碾壓。
另一隻巨手被江意側身閃過，青藤鞭淩空抽擊，鞭影與巨手相撞，爆出刺目火星。
裴知許趁機掐訣，口中念出晦澀咒言。
辛無雙身體驟然一僵，瞳孔收縮，麵無表情地抬起裂霄弓，箭鋒直指江意後背。
箭矢離弦的破空聲尖銳刺耳，距離太近，江意甚至來不及轉頭，刺目的金光就從視線邊緣侵襲而來。
驀地，江意想起先前在玄都觀夢境中看到黃妙芝時，被金光從背後穿心而過的場麵。
原來那不是無意義的噩夢，而是預兆！
夢中那道金光代表著辛無雙這一箭，但……
裴知許咳出血來，他以燃燒壽命和獻祭魂魄為代價，催動潛藏在辛無雙體內的蠱，為的就是這絕殺的一刻。
無論如何，他也要江意這個賤人死在他前麵！
一而再的侮辱他，他不會給她再而三的機會！
眼看著辛無雙的箭要穿透江意背心，裴知許激動得屏住呼吸，控製不住地往前踉蹌半步，嘶聲大笑。
“去死吧！！”
噗嗤！
裴知許渾身一顫，驚駭地瞪大眼，眼底還殘留著那道陡然拐彎的箭矢殘影。
“你……！”
裴知許踉蹌跪地，低頭看著胸前血洞，滿臉不可置信。
江意默然，無雙出箭時給她傳音了，所以她沒躲。
辛無雙放下弓，一抬手，掌心金色靈氣絲絲纏繞化作牢籠，牢籠中心困著一隻血色蠕蟲。
“錯，我向來隻允許自己犯一次。”
辛無雙的聲音沉靜如鐵，隨手就將蠱蟲絞成齏粉，菩寧向商師兄請教蠱道時，她雖在埋頭吃飯，卻也將所有內容都暗暗記下。
既知道自己炕上的枕頭被動了手腳，知道父親三年前就死了，她又怎會不去警惕父親吐到她身上那口血。
她鈍，但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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