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我彈琴給你聽。”
江意扯著沈菩寧,兩人一起走回沈家大宅。
才一進門,沈菩寧老遠就看到等在正廳的沈紅鏽,覺察到沈紅鏽那一身低沉的氣勢。
沈菩寧哧溜一下就躲到了江意背後。
沈紅鏽端坐在太師椅裡,揚聲道,“來人,帶江小友下去休息,寧兒,你過來。”
沈家仆從走到江意麵前,做出請的手勢。
沈菩寧癟著嘴,睜著水汪汪地大眼睛,用哀求地目光看江意。
江意隻好硬著頭皮道,“沈前輩,晚輩與菩寧還有些許要事,就讓晚輩在這裡等待片刻吧。”
沈菩寧暗暗給江意挑眉豎大拇指,一轉頭麵向她娘,又耷拉腦袋換上哭喪臉。
沈紅鏽沒有直接趕江意,等沈菩寧進了正廳的門,一揮手就把大門關上,還下了隔音結界。
在大門關上的砰砰聲中,沈菩寧大叫一聲‘娘我錯了’,雙膝搶地,直接跪下。
“娘要打要罰隨便,但是阿意還在等我,您得快點。”
沈紅鏽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刮在沈菩寧身上,“你說你錯了?那好,告訴我,你錯哪了?”
沈菩寧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我不該當眾毆打胡明燁……這會讓沈胡兩家關係更加惡化。”
“錯!”沈紅鏽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盞叮當作響,“你打得對!我沈家何須看胡家臉色行事?要我說,你那一腳還輕了!”
沈菩寧愕然抬頭,眼中滿是困惑,“那……那我今日錯在……”
沈紅鏽的目光落在女兒袖口那抹刺目的墨跡上,聲音陡然沉了下來,“你錯就錯在,不該用你那不入流的畫術動手!身為沈家四小姐,你本該用蠻骨之力,當場斷那胡家小子一條手臂!”
“這……這有什麼區彆?”沈菩寧聲音發顫。
“區彆大了!”
沈紅鏽厲聲喝道,“全城上下誰不知你蠻骨資質絕佳?可你倒好,放著祖傳的本事不用,偏要用那旁門左道的畫術!這不是當眾打沈氏的臉是什麼?”
“往日那些流言尚可說是謠傳,今日你這一出手,等於親口告訴全城,我沈氏連嫡係血脈都放棄了祖傳的本事。”
沈菩寧倔強道,“旁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混賬!”沈紅鏽怒極反笑,“你當這隻是你一個人的事?外人會以為我沈氏出了大問題,會猜測我們是不是要沒落了,我沈家的弟子也會想,沈家嫡係蠻骨之力最強的四小姐都不學的東西,他們學來有什麼用。”
她指著窗外隱約可見的城牆輪廓。
“這座城,這些產業,哪一樣不是靠沈家的威名撐起來的?你以為你今日任性的一筆,斷的隻是胡家小子的麵子?你斷的是我沈氏立足的根本!”
沈菩寧心虛,“哪有那麼嚴重,您少嚇唬我,我又不是三歲稚子!”
室內驀地安靜下來,沈菩寧抬頭看到娘親失望的眼神和緊皺的眉頭,將衣袖上那點墨跡攥進手心。
“我……我下次不會了……”
沈紅鏽閉眼歎氣,“娘也不是非要你放棄畫道,娘隻是希望你能分清主次,你既然生在這個家裡,又得到了最好的蠻骨,就該多為整個家族考慮,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
沈菩寧握拳,可她覺得她的天賦在畫道啊,畫東西她很快樂也不費勁,練拳卻需要她咬牙堅持,每一刻都是煎熬。
可這些,她說不出口。
“菩寧,娘已經金丹後期了,咱們家族的蠻骨特殊,要想尋求突破,金丹巔峰時必須返回南荒族地,那裡仇敵遍地,此去九死一生,娘已經陪不了你多久了。”
“你三個姐姐雖然能夠撐住沈氏,可她們的蠻骨終究差你一些,沈氏的未來還是要落在你身上,你才是應該成為沈氏主心骨的人。”
“你也不需要做太多,隻要專心修練我們巫蠻一族的神通和戰技,變得足夠強大就好,家族的事情,你三個姐姐會打理好。娘等著你帶我們全族回歸南荒,奪回我族失地的那一天。”
“我……我知道了娘。”
沈紅鏽將她扶起,揉了揉她的腦袋,“回院子好好吃一頓,彆跟娘生氣了?你朋友還在等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