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無匹的劍氣縱橫激蕩,帶著淨化與破滅的氣息,橫掃過翻湧的劍氣雲海,將其中殘存的駁雜混亂滌蕩一空,使之變得更為精純溫順。
星輝則如甘霖般灑落,漫過劍塚山,淌過遊仙渡每一寸土地,最終通通彙聚到江意體內。
竹籬小院在劍氣風暴中巋然不動,如同置身於風暴眼中。
江意端坐平台之上,丹田氣海中,她那五彩琉璃一般的元嬰睜開眼,眼中燃起明鏡心火,所有從外而來的星輝在元嬰胖乎乎的手上彙聚,逐漸化作一把劍形古琴,內蘊星河,與天地星辰遙相呼應。
星辰不滅,劍意不絕。
待那奪目的光芒與狂暴的能量緩緩平息,遊仙渡內的空間似乎變得更加穩固。
劍氣雲海雖然範圍有所收縮,卻如洗儘鉛華,呈現一種深邃如星空的純淨銀色,其中蘊含的劍意更加凝練純粹,完全隨著江意的心意而流動。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最終歸於寂靜。
江意雙手輕輕覆在尚有餘溫的琴弦上,感受著琴弦的細微震顫,也感受著元嬰內琴劍真元前所未有的圓融與活躍。
一種豁然開朗的通透感,如同撥雲見日,讓她對《上清弦韻訣》,對琴劍合一之道的理解越發深刻。
她成功了。
借蕭無咎之曲,以琴心為引,鑄就劍膽琴心,更借機淬煉了自身劍意與遊仙渡的劍氣本源。
一琴一劍一壺酒,醒作逍遙客,醉為雲外仙。
彈完一曲,夜風一吹,江意酒也醒了,收好清徽琴,剛準備出去看看師父她們麻將打得怎麼樣了,就見花姑跑回遊仙渡,手裡舉著個羅盤,急匆匆地奔向竹籬小院。
“意,我解開了!”
花姑跑進院子,氣喘籲籲,她手裡拿著的正是星衍散人那張天樞盤,師父說上麵另有乾坤,若能破解,或可拿到星衍散人真正的陣道傳承。
江意從二樓沒有護欄的平台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花姑麵前,看花姑轉動羅盤上複雜的幾個轉盤,給她演示破解之法。
“我沒有讓誅心幫我,是我自己解開的,羅盤上麵的機關是要根據方位、時辰、星象來推算,時時刻刻都在變化……”
花姑驕傲地說著,手腳麻利,片刻後隻聽‘哢噠’一聲,整個羅盤自行運轉起來,懸浮在江意和花姑之間。
羅盤上亮起蒙蒙白光,白光中心有一團好似磷火一樣的東西。
江意用神識一探便知,是星衍散人留下的一縷神念,必然是為了傳法。
花姑急忙道:“誅心說這道神念太弱了,隨便一碰就會碎掉,肯定無法完整的傳下陣道法門,讓我來找你,說你有辦法。”
江意點頭,“我確實有辦法,這就跟我當年在玄都觀拿到的桃核中的殘念一樣,我可以用入夢的方法送你的意識進入其中,相對延長你從神念那裡學習的時間。隻不過花姑,你確定,你真的要學陣道嗎?”
花姑毫不猶豫的點頭,“要學!紅璃會煉丹煉器,鎮山會打鐵,斷金會做傀儡,誅心會的就更多了,我也想多學一點東西。本事學到手就是自己的,不光能保護你和大家,還能做更多的事情。”
“雖然陣道確實有一點難,但是誅心會幫我,我分出兩個小花姑一起學,隻要我再努力一點,很快就能學會的。以後我也能畫符和製作陣盤,我也能賺靈石,你就不用總掏紅璃的耳朵了。”
江意失笑,“這些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陣道嗎?彆著急回答,仔細想想,陣道會不會讓你在鑽研的過程中感到快樂?”
花姑沒有著急回答,垂下眼眸,抬手碰了碰懸在麵前的羅盤,仔細思考著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現在我並不排斥學習這些很難的東西,每次學會一個符文,能把它在符紙上畫出來時,我都特彆開心,這或許就是喜歡?總之,我想先學學看,或許我學著學著會更喜歡,或許學著學著就覺得不喜歡了,到時候再決定,可以嗎?”
江意寵溺地揉了揉花姑的腦袋,“當然可以,那我現在就送你進入這道神念。”
“好!”
看到一些人關於這場夢的疑惑,我來說下我的看法,原本呢,我其實是想在這一章以誅心的話語來解答,讓誅心對江意說,其實這首曲子就是江意自己譜寫出來的,因為江意的夢是基於她自己的記憶,她夢中的蕭無咎並不是真的,沒有蕭無咎的靈魂。
前麵紀寧那個夢裡就側麵說過,紀寧是做夢的人,她夢中的一切即便現實中沒有,也是基於紀寧人生經曆和對修真界的理解才會出現。所以根本上,夢中為江意譜曲的蕭無咎就是江意自己,
我看了大家對蕭無咎的惋惜之後,覺得還是不要寫明了,但是過了一天,又有人提出另外的見解,我想了想,還是在這裡提一句,不在正文寫了。
其實怎麼理解都是可以的,江意不想直接拆穿,認為曲子是蕭無咎譜寫,那就是,你們認為曲子是江意自己譜寫,那也是,怎麼樣都可以,隻是一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