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孚又勾搭上二郎顯聖真君了,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原本他是想過要勾搭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不過沉香沒能入人教,現在他就要給自己重新找個定位了。
趙以孚略微思索一下,便說:“不知楊師伯是否有話要交代猴哥?弟子等下會與猴哥交流一番。”
楊戩麵皮一動,然後說:“你去給我盯著點那猴子,把祂教了些什麼都告訴我。”
趙以孚點點頭,隨後就在一陣煙雲中離開了楊戩身邊來到了下方‘霹靂大仙’處。
趙以孚覺得這猴子給自己的馬甲取名字也真是絕了,這種一看假的名號居然也叫得出口……罷了,隨祂去吧。
此時沉香正哭累了沉沉睡去,‘霹靂大仙’則是抓耳撓腮,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趙以孚湊過去好奇地問:“猴哥,你這是怎麼了?”
猴子抬起頭來,那化作人臉的尖嘴猴腮猶猶豫豫地說:“賢弟,老孫本以為教孩子而已很簡單的,可是當這孩子跪下叫俺師父的時候,俺忽然覺得不該耽誤人家……”
好家夥,這猴子是‘良心發現’了啊?
不過趙以孚回想這猴子的過往經曆,就能知道祂隻是生性頑皮實則內心純良。再加上在方寸山學藝多年,也是個有文化有教養的。
趙以孚說:“那就好好教唄,這有什麼關係的。”
猴子說:“可如果他發現自己跟著俺無論怎麼學都無法勝過三隻眼,會不會很失望?”
這猴子居然開始瞻前顧後……嗯,估摸著主要是擔心自己在徒弟麵前丟麵子。
趙以孚哈哈大笑道:“我當什麼事呢,到時候和我楊師伯約好了給他放水不就行了?但他能夠學到多少學成什麼樣子,可都要看猴哥你怎麼教了。”
猴子一拍腦袋,覺得此話在理。
祂說:“那俺教他什麼呢?俺的大品天仙決若無師父答應可不能隨意傳人……”
趙以孚說:“那就去問問唄?”
猴子煩惱道:“可是我師父讓我無事彆去找他……”
趙以孚道:“這可是傳承大事啊,怎麼叫做無事了?”
“能不能成總要去問問。”
“實在不行,我這也有《純陽求道經》,往上還還有《太清仙法》,我回去和家裡打個招呼應該沒問題,就是這孩子得要算作我太清門人了。”
猴子立刻齜牙咧嘴道:“不行,這可是俺老孫的徒弟,怎麼可以給彆人教?俺這就去找師父去!”
說著一溜煙地就跑了。
趙以孚見狀哭笑不得,這猴子還是那麼不經激。
他又看了看就躺在地上睡覺的沉香,不由得歎息……這猴子毛毛躁躁的,真以為小孩和小猴一樣隨便躺地上就能睡了?這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
於是趙以孚左右看了看,以神念攝來乾草鋪墊在沉香身下。
就在此時又有一條披風飄飄蕩蕩掉落下來,剛好蓋在了這孩子身上。
趙以孚又看了看天色,隨後搭建了一個遮雨棚,這才原地消失回到了天上。
楊戩對他讚許地點點頭,顯然他這般操作很得其心意。
他說:“若是猴子不頂事,還請師侄出手相助了。”
趙以孚猶豫了一下說:“隻是楊師伯,有件事我不得不提一嘴……何必要以仇恨來驅動他呢?若是其性格偏激或者墮入魔道,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楊戩道:“我不得不如此。”
說著停頓了一下,他看向趙以孚道:“五百年後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多少?”
趙以孚道:“我隻知五百年後亙古之怨爆發,這天地要遭大難。”
楊戩道:“亙古之怨由地府鎮壓,卻是由天庭承受因果。”
“當其泄漏的第一時間,天庭首當其衝。天帝一係更是因果糾纏的中心,將麵對最大衝擊。”
他說著頓了頓,看向下方的小孩露出了憂慮之色道:“你五百年後不成金仙,躲入兜率宮即可。然這孩子若是不成金仙,恐怕就要沒了……”
他歎息了一聲道:“賢侄,你知我身世,莫要以為這身世很高貴。”
“到了真正的大劫,這份身世就是催命符。”
“說句交淺言深的,我責罰楊嬋並非是責怪她思凡,而是怪她竟然如此不知輕重,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孩子。”
“如今這孩子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還不如我親手將之鎮壓。”
趙以孚聽懂了,他倒是很慶幸,楊戩現在還不是那種沉默寡言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的人設。
他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大劫之中,沉香都會遭受什麼磨難呢?”
楊戩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彆的不知,但凡間肯定會成為域外天魔的遊樂場。亙古之怨充斥世間,人心扭曲萬物靈性亦會扭曲,而這扭曲之中則是天魔狂歡……”
趙以孚聽了若有所思。
他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少不得又得要一番斬妖除魔了。”
楊戩搖頭道:“屆時天庭作為最靠近魔域的地方,首當其衝會遭受天魔襲擾……這漫天神佛又有多少能夠扛得住?”
“而這還隻是外部壓力,天魔之害隻是針對神佛,未必對凡間有影響。”
“可是亙古之怨下,凡人死亡大概率會化作怨靈作祟,長此以往這凡間將會一片災土。”
“而凡間又是三界中樞,一切的根基所在,若是凡間崩塌則一切皆休,聖人也就隻能重演混沌再造天地了。”
趙以孚聽了這才清楚了許多,他倒是沒想到楊戩能夠知道這麼多,又和他說這麼多……
不過也難怪,趙以孚是太清人教四代弟子,算是楊戩的晚輩。同是三教中人,人教與闡教又多有交好,見他一知半解故而出言提醒。
趙以孚則是若有所指地說:“楊師伯,天魔倒是不怕,怨靈什麼的也可以解決,但這亙古之怨爆發之後,如何才算是渡過此劫呢?”
楊戩對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表示意外,隻覺得這小子可能不知輕重。
但還是解釋道:“亙古之怨充斥天地無人可解,唯有通過六道輪回一點點地化解。或許千年或許萬年,將凡間的怨憎重新歸攏,繼而鎮壓。”
趙以孚驚訝道:“這些怨氣竟然無法消除化解?”
楊戩道:“怨氣乃是生靈心中鬱結而出,若是無法解開這份鬱結,那又如何化解怨氣?”
“這世界隻要在運行,世間就總是有數不儘的不平之事,化不完的怨憎。”
“故而亙古之怨這次爆發之後就算三界能夠扛過來,也注定了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爆發,直到三界再也無法負荷,最終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