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後輩在和這荒村中的屍妖……或許叫做‘山村老屍’搏鬥,趙以孚則是悄悄地伴隨在左右,打量著這個荒村。
他甚至找到了那個孕育出屍妖的墓穴,一個陰煞彙聚之地。
這場景讓他感到熟悉,就好像是當年自己在當縣令時應對的那種地脈變化。
當時是因為囚室山中真的囚困著糟糕的東西,那麼現在呢?
現在他所看見的,是如同兩級倒轉一般產生的荒蕪與陰煞。
令人感到難受的,這還是一種‘自然現象’。
這裡之所以有村落,肯定是原本這裡適合生存,所以才有人聚居。
而現在此地變得荒蕪,也就是此地不再適合生存了。
在那還有雜草可以頑強生長的大片空地上可以看出,這裡其實原本是種莊稼的田畝,可是現在隻能長雜草了。
甚至就算是雜草也並不茂盛,連蟲豸的動靜都沒多少。
這裡毫無疑問是充滿了死寂。
可是,這裡還生長著的雜草卻又正象征了生命的頑強,它們本身在這種地方生長出來也有著特殊的意味。
他仔細體驗了一下,便發現了其根須中隱約含有的那一絲微弱又頑強的生機。
一點靈光在他的腦中出現,令他隱約有了個方向,卻又一時抓不住關鍵。
他思考著這個問題,甚至都沒發現兩個後輩已經解決了那具屍妖。
他的‘太上拔罪訣’很有效,那兩人一邊念誦口訣一邊與那屍妖作戰,竟然在極大程度上壓製了屍妖的威能。
他們戰勝了強敵顯得十分興奮。
而就在這興奮中,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趙以孚抬起頭,感覺不對勁。
這處山村位於嶺南山中,彆說十月份不會下雪,就連寒冬臘月也不該下雪才對。
可是偏偏就下了。
這意味著,這片曾經繁榮的大地正在變冷。
他飛快地推算起來。
不隻是在變冷,還在變得乾旱!
這個發現令他感到有些不安,這樣的變化持續下去,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如何能夠獲得足夠的糧食來維持當前人口?
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必然是糧食連年減產,然後活不下去的人就要開始給自己找活路了……那可以預見的,將會是一場人間慘劇。
而因為一些哪怕轉世也忘懷不了的靈魂印記,趙以孚很自然地將解決問題的方法想到了種地方麵:尋找能夠耐寒耐旱的優質替代糧!
這是趙以孚最直接的反應。
想到就做,甚至先前的靈光也接上了,那就是何不在這已經被陰煞侵染的荒山中尋找一種合適的能夠替代糧食的植物呢?
他直接忽略了兩個後輩,那兩個後輩也是隻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在‘超度’了屍妖以後就離開了。
趙以孚隻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他們在朝陽下緊緊依靠在一起扶持著前進的樣子,送上了老祖宗的祝福。
隨之他就繼續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去,他要尋找一種合適的作物,在這荒山絕地之中。
當然,或許不隻是尋找,還可以嫁接、雜交什麼的。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課題。
其實若隻是要找到適合當前的替代品並不難,難的是找到一種能夠在接下來注定的凋零時代為凡人乃至牲畜穩定提供食物的方式。
這就從簡單的表現尋找升級到了更本質的層麵上去了。
趙以孚所預見的未來,那會是一個十分糟糕的場景。大地被亙古之怨所引發的陰煞所滲透,天空充滿了各種雜亂的欲望微粒,讓天地元氣都為之汙濁。
那麼他所需要的那株植物,就需要能夠高效率地過濾、提純天地元氣,從汙濁中提取養分茁壯成長。
這不隻是陰陽的清濁的問題,也是四象、五行的問題。
這是一個超大的框架,而趙以孚潛修《太清仙法》,也給了他足夠廣袤的視角來思考、解決這個問題。
他乾脆就將這個化身留在了凡間。
……
天界白雲山,趙以孚另有一個化身一旦有機會就向大佬詢問各種天地奧秘。
問著問著,趙以孚忽然發現老張對一切事物的表象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而玄都師祖則是能夠洞悉本質為他講解萬物演化之間的關聯。
這兩者相輔相成,對於趙以孚來說便是絕配了。
再加上他自己的觀察驗證以及思考,這段時間他對天地運行的奧秘了解得飛快。
如此過了兩年時間,玄都師祖忽然對他說:“孚尹子,你可已經鞏固了金仙的境界?”
趙以孚聽了便點頭道:“回師祖,弟子金仙境界已然穩固。”
其實他早就很穩固了,隻是因為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兒竟然忘記了自己的修行。
老張見狀忽而一笑道:“也罷,既然是要傳道了,那我就先避避吧……對了小子,你有空讓食神做兩個拿手的點心,我家婆娘拉不下臉來常往你這跑,其實也很想念食神的手藝。”
趙以孚糾結地點頭。
這老張臉皮厚不說,這兩口子還特彆彆扭。
明明是他們家的廚子,結果偏要到他這裡來吃。
趙以孚記下了這事,老張施施然離開。
玄都這才道:“好,接下來我要與你講解金仙大道。”
“隻是你最好本體來此。”
趙以孚沒有問師祖為何不去天獄找他,這是極不禮貌的。
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應了。
而下一刻,他的麵前空間之上就猛地出現了一道抓痕,隨之這抓痕飛快擴大,露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
就在這通道中,趙以孚端坐在一個狹窄簡陋的房間裡,對玄都稽首道:“師祖,我準備好了。”
好家夥,趙以孚這一手讓玄都都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