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純陽祖師的約定讓趙以孚心中至少有數了。接下來他選擇鎮之以靜,就等這三界變化發生。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麼東一下西一下的,對於天庭的傷害恐怕不疼不癢。
真要達到老張的目的恐怕還得要一些高效些的舉措。
不過就在趙以孚思索的時候,他終於迎來了一個等待了很久的客人。
正是幽泉的首徒李文清!
就如同以往一般,趙以孚在白雲山下的知客亭中見了李文清。
“允正兄彆來無恙啊。”
李文清搖頭苦笑道:“賢弟的風采更勝往昔,卻是讓老師難受了好一陣子。”
趙以孚問:“怎的,幽泉尊者還在生氣呢?”
李文清無語,這是生氣不生氣的事情嗎?直接嘎了腰子啊!
他說:“賢弟,我師一時半會兒恐怕是不會露麵了……”
趙以孚問:“那兄長這次前來又是所為何事?可是尊者又有任務給小弟了?”
那一副渴望為幽泉尊者效力的模樣讓人看了著實感動。
可是李文清卻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敢動,他覺得自己這小兄弟的腦子指定有點病,真以為其做的那些事情是可以隨便放下的?
但是……
他一聲長歎道:“為兄此來,正是代表家師與賢弟重新結盟的。”
這個時候,李文清隻覺得自己小腦都要萎縮了。
幽泉這個被嘎了腰子的是這樣,趙以孚這個親自操刀的也是這樣,為什麼總感覺趙以孚和幽泉這兩個明明應該互相仇怨甚至不共戴天的存在能夠如此迅速地放下芥蒂又互相接受對方?
李文清總覺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這種狀態。
但趙以孚卻是非常篤定。
他笑著說:“那就請兄長代為向尊者表示小弟的榮幸了。”
李文清惆悵。
他本來覺得自己這次任務肯定是完不成的,誰能知道真完成了啊!
他忍不住問:“賢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趙以孚奇怪地問:“什麼怎麼想的?”
李文清道:“為何你能夠如此……如此……”
他似乎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詞了。
趙以孚試著給他找了個詞道:“絲滑?”
李文清覺得怪,但還是點頭道:“沒錯,如此絲滑地與家師重歸於好……”
趙以孚道:“那是兄長不懂,尊者乃是虛空之中亙古存在的大能,甚至其存在的時間比這三界還要長久。”
“故而有形之身體對於祂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之物,小弟隻是好奇問尊者討要了一些血肉研究一下罷了,能有多大矛盾?”
李文清聽了就覺得想笑,可偏偏考慮到那兩個當事人好像都是這麼想的,立刻就笑不出來了。
他感覺趙以孚都要比他更了解幽泉。
這天地之間,聖人們可能會因為麵皮之事爭個你死我活,可問題是幽泉可能沒那種認知。
才從虛空中降臨的幽泉,恐怕是分外務實不重虛名的。
虛名是什麼?
這天下能知道幽泉存在的又有多少?
作為一個三界之外的祖神級彆存在,祂真不在乎三界眾生是怎麼看祂的,祂隻在乎自己能否得到世界的權柄,能否令自身存在更進一步。
甚至祂對‘修煉’也是毫無概念,祂所知者隻有最基本地對各種能量的使用。
這也是極可怕的一件事情,因為這意味著幽泉其實已經站在這世界的最頂端,隻是一時間不熟悉三界的規則才顯得束手束腳。
等祂熟悉了,那無窮威能恐怕就要展現出來令世人震撼了。
隻是那和天地聖人在意民生不同,幽泉的心裡麵才沒有這三界眾生,祂所在意的始終是自己能從三界獲得什麼。
毫無疑問,這樣一個大能進入三界無疑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但現在趙以孚要做的就是‘火中取栗’。
見李文清欲言又止,趙以孚乾脆先問道:“不知尊者前來與我結盟,可是想要我做什麼?”
如今因為削了幽泉一頓,趙以孚赫然已經從原本的‘手下’變成了‘盟友’……隻能說,這幽泉也是挺能作的。
李文清聞言微微歎息,隨後道:“老師要我與你合作,準備針對八仙動手了。”
趙以孚對此並不奇怪,畢竟李文清這邊本身就是一直為此做準備。
他問:“針對八仙動手沒問題,尊者要做到什麼程度?”
這個問題又是超出了李文清的預料……這時候不是應該談談條件嗎?
趙以孚看他愣住,就說:“允正兄需要我弄死八仙?還是怎麼的?”
其實他對於幽泉的需要一清二楚,但就是需要這時候說清楚,省的屆時扯皮。
李文清猶豫了一下,這才說:“老師所求者,是要八仙墮落為八魔。”
“因為八仙實乃天庭之基,若隻是八仙身死,則天庭完全可以另行培養替代者。可若是八仙集體墮入魔道,那麼就能徹底撼動天庭根基,讓人懷疑天庭正統。”
趙以孚心說這還真是孝啊。
不過他麵上不動聲色地說:“我明白了,那麼兄長需要我如何配合?”
“那八仙中還有令尊,可是先從令尊入手?”
李文清搖頭道:“不,我與那人的關係可用但不該在此時用。”
“凝陽子那人冷酷異常,若我就這麼找上門去恐怕無法令他有任何觸動。”
“可以先從八仙中的其他修為較差的人入手,等到凝陽子發現不對時我再以幕後黑手之姿態現身,足可動搖其道心!”
趙以孚一聽就覺得這李文清的想法很有意思,真就是為了報複早年父親的拋妻棄子而把自己也設計入了局中。
可是……
趙以孚好奇地問:“允正兄,不知尊者可為你複活了母親?”
李文清聞言一滯,隨後目光幽幽地說:“複活又如何?母親早已經曆經六世輪回,一切皆已經物是人非。”
趙以孚聽了也是歎息無言。
以幽泉的能力,直接隔空造物重塑一個肉身那是輕輕鬆鬆,可是那空蕩蕩的軀殼要來又有什麼用?
李文清的母親早已經死去多年了,他也沒有提前保存母親的靈魂,這就使得那位將李文清辛苦撫養長大的可敬女子隻能成為一段記憶了。
趙以孚心中記下了此事,便開口道:“抱歉,提及兄長傷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