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中,衝出一群奇裝異服的劫修。
他們的修為有高有低,但無一例外,身上都帶著股久經廝殺的戾氣。
朱居猜的沒錯。
這群劫修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一窟鬼。
或者說。
是南海一窟鬼的一部分。
他們受雲鯨商會方家的邀請,參與圍剿言家,事成之後可瓜分言家一部分資產。
“殺!”
喊殺聲震天。
聲音震顫神魂,削弱鬥誌,竟也是一種法術。
道道流光從濃霧中飛出。
各種法器、符籙、神雷席卷而來,當即有一眾先天煉氣士被轟殺成渣。
“誤會!”
元墨連連後退,高聲大喝:
“諸位道友,這是一個誤會,那朱居也是我等仇敵,我們可以把他交出來。”
“哼!”
一人從濃霧中踏步行出,冷眼看來:
“前幾日我們的幾位兄弟死於爾等之手,何況你還搶了我們的貨。”
“全殺了!”
“一個也不要放過!”
“把姓朱的找出來,我要親自為兄長報仇!”
來人赤著上半身、體型魁梧,手持一杆丈許長的三叉戟,好似人間猛將。
伴隨著他踏步行出,一股如有實質的凶戾之氣撲麵湧來,讓人呼吸一滯。
寇武!
南海一窟鬼中幾位道基後期修士之一,死於朱居之手的寇文就是他的兄長。
寇文、寇武,隻聽名字也知道是乃同胞兄弟。
“殺!”
一眾劫修目露興奮,撲向人群,其中還有幾位數天前逃走的熟麵孔。
當時陳同、朱居等因元墨等人受到連累。
而今。
因為朱居又惹來更強的高手。
隻能說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誰也逃不掉。
“跟他們拚了!”
元墨雙目圓睜,祭出一件梭形法器撞向身前數人,招呼其他人出手:
“不要亂了陣腳!”
雖然敗局已定,但隻要穩住就有機會逃走,一旦陷入混亂,誰也逃不掉。
道理都懂。
但麵對殺氣淩然、呼嘯衝來的一眾劫修,能夠穩住不亂的終究是少數。
“嘩……”
一眾先天煉氣士最先承受不住,轉身四散而逃,緊接著就是道基修士。
“哼!”
寇武麵泛不屑,身形一晃出現在一位道基初期修士麵前,手中三叉戟輕輕一挑,對方的身體就被貫穿一個血洞,護身靈光絲毫不起作用。
他的身體好似被一沉肉眼難辨的水流包裹,旁人攻擊落在其上泛起漣漪,卻傷不到內裡分毫。
三叉戟穿刺、閃爍,無一人能敵,眨眼間就讓元墨等人陷入絕望。
另一邊。
“會主。”
陳同還在發愣,就覺手腕被人扣住,身不由己朝著濃霧之中退去。
“朱道友。”
“扈道友?”
“是我們。”朱居點頭,眼帶忌憚看了眼在場中大殺四方的武將,低聲開口:
“趁元墨攔住他們,我們快走。”
寇武乃道基後期修士,疑似手持法寶,這等實力正麵對上他並無多少把握。
何況。
對方不止一人,還有不少幫手。
“對。”
扈麗姝急急點頭:
“我們快走。”
“可是……”陳同回頭看了一眼,麵上泛起不忍,他的徒弟可都在後麵。
“會主。”
朱居搖頭: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唉!”陳同跺腳,他終究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當下收回視線狠狠點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們走!”
…………
兩個時辰後。
三人出現在後山坊市附近,再往前不遠就是坊市,已經隱約能夠聽到人聲。
“兩位。”
朱居停下腳步:
“我們是時候該分開了。”
“分開?”扈麗姝聞言一愣,不解開口:
“道友不去坊市嗎?”
“不了。”朱居搖頭:
“我殺了那寇武的兄長,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南海一窟鬼當是被方家或孫家邀請而來,就算躲進坊市也未必安全,我打算離開雲鯨島。”
“離開?”陳同眼神微動:
“你有辦法離開這裡?”
“是。”朱居點頭:
“不過隻能讓我一人離開。”
“……”陳同輕歎:
“那可真是可惜。”
曾經的雲鯨島是東海修行界的一方淨土,現今卻成了劫修肆虐的戰場。
若能離開。
他也會選擇離開。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朱居抱拳拱手:
“此番離開朱某會前往十萬大山,怕是今生再無相見之日,兩位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陳同一臉感慨:
“隻遺憾相識這麼久,未能好好聚上一聚。”
“道友。”扈麗姝美眸轉動,表情變換,隨即從身上取出一物遞來:
“多謝出手相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朱居接過,神念掃過,他的麵色微微一變,表情也變的有些凝重。
“如此厚禮……”
“多謝了!”
“要謝的應該是我。”扈麗姝搖頭:
“若非道友,妾身怕是早已遇難。”
“保重!”
“保重!”
三人抱拳拱手,心中已然明了此番離彆當無再見的可能。
*
*
*
濃霧覆蓋整座島嶼,遮蔽人的視線、扭曲人的感知,進而讓人丟失方向。
三階陣法禁止飛天遁地,也讓快速移動成為奢望。
總而言之。
就是讓人沒辦法離開這座島嶼。
好在。
朱居在島上待了多年,雖不至於熟悉一草一木,卻知曉大概的位置。
略作嘗試,就能尋到正確方向。
“南海一窟鬼的寇武、殺死道基修士的未知凶手、隱藏身份的魔修、言家和其他家族的仇怨。”
“島上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