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晚輩，兩人駕馭清風循著岩甲妖鱷的殘留氣息一路飛遁。
“呲……”
無形之物劃過虛空，擦著朱居的身體掠過，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淺淺血痕。
煉體三重的肉身、自發護體的法術，竟是毫無作用。
“空縫！”
朱居降下速度，麵露忌憚：
“這種四下遊走的空縫真是危險，若是劃過頭顱，怕是金丹也要喪命。”
關鍵是。
難以察覺。
等到發現的時候往往已經晚了，就算是他，也沒能完全避開。
“是。”
裴驚鵲點頭，雙目紅芒綻放：
“玉虛宗的‘離火金睛術’可以看破虛妄，也能照見虛空裂縫。”
“可惜……”
“沒能傳給明虛宗。”
她所修煉的瞳術就是‘離火金睛術’的簡化版本，全力以赴也能勉強看到些許端倪。
但要說清晰辨識周遭空縫，卻是力有未逮。
“聽說有一種靈水，滴在眼睛上能讓瞳術威能大增。”朱居開口：
“不知道真假？”
“是有這種靈水，而且不止一種。”裴驚鵲點頭：
“玄清宗的明清靈水就能做到，不過需要長年累月才能起到效果。”
“唔……”
“味道開始變淡了。”
兩人此時位於一處小溪旁，溪水潺潺，各種氣味在空氣中混雜。
“按師姐所言，岩甲妖鱷是土行妖獸，經常遁地而行，氣味不顯也很正常。”
朱居觀察了一下四周：
“可有辦法繼續追蹤？”
“我有一種靈藥，可以增強鼻竅感知。”裴驚鵲取出一瓶靈藥，麵泛遲疑：
“這個藥我已經用了幾次，目前還能用兩次，不知道夠不夠用。”
“我來吧。”朱居伸手：
“肉身感知，我應該強過師姐。”
他有著煉體三重的修為，且勾連精、力、英三魄，感知極其敏銳。
“那可未必。”裴驚鵲挑了挑眉，不過還是把靈藥遞了過來，道：
“我有一門鼻神衝玉龍術，可以大增嗅覺，師弟你記下口訣。”
“好！”
此類秘術，很容易上手。
尤其是朱居本就是術法大家，稍作嘗試，就可以運轉真元激發。
鼻神衝玉龍！
法訣一引，鼻竅大開。
周遭稀奇古怪的氣味一窩蜂衝了過來。
饒是朱居承受能力夠強，依舊兩眼發蒙，搖搖晃晃片刻才穩住身形。
“這術法……”
“了得！”
“玉虛宗的傳承。”裴驚鵲道：
“眼耳口鼻諸竅，玉虛宗都有與之有關的秘術，每一門都是奇術。”
“玉虛宗……”朱居音帶感慨：
“誰又能夠想到，曾經的天下第一大宗，竟然也有破敗的一天。”
搖了搖頭，他拿開手中的藥瓶。
“噠！”
伴隨著瓶蓋開啟，一股刺鼻臭味直撲麵門，緊接著鼻竅感知再次一增。
朱居輕輕扇動鼻翼，之前微弱難察的氣息瞬間變的十分清晰。
甚至，
根據氣味的多寡，腦海中還能拚湊出岩甲妖鱷在附近移動的軌跡。
“這邊！”
朱居伸手一指，兩人循著氣味繼續追蹤。
一個時辰後。
兩人出現在一個漆黑洞穴前。
“應該就是這裡了。”扇動了一下鼻翼，前所未有的濃鬱氣味撲來。
朱居低聲道：
“師姐，要不要進去？”
“都已經到了這裡，還能退走不成？”裴驚鵲搖頭，掐了個法訣進入洞內。
朱居回頭看了一眼，輕歎一聲，跟著走了進去。
*
*
*
三階妖獸的洞穴，有著濃鬱的妖獸氣息殘存。
對於道基修士來說，就像是耗子進了貓窩，身體本能的繃緊。
危險好似無處不在。
每走一步，都會心驚肉跳。
洞穴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兩側的牆壁則是長滿了某種黏糊糊的東西。
“啪嘰！”
不知道什麼東西從上方墜落，摔成一攤爛泥。
“妖獸……”
朱居輕輕搖頭：
“三階妖獸已經有了不亞於人的靈智，竟還能忍受這種環境。”
“估計是習慣，妖獸終究不是人，不能以人的習慣去理解它們。”裴驚鵲繞過腳下的泥潭，美眸閃爍著淡淡紅芒：
“應該快到了。”
漆黑的通道內，她的一雙眸子就是唯一的光源。
漂亮的瞳仁有著無數道對稱紋理，好似一對火玉，讓人不自禁想多看幾眼。
似乎是察覺到朱居的視線，裴驚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轉移話題提醒道：
“師弟小心腳下。”
“嗯。”
朱居收回視線，身體緩緩飄起，掠過腳下泥潭。
陡然。
“嗡……”
好似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兩人一愣，當即停下腳步屏住呼吸。
‘怎麼了？’
‘不知道，但似乎……驚擾到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確認後續沒有什麼動靜後才繼續前行。
越往內、越往下，通道越發寬敞，直至來到一處遍布冷白光暈的洞窟。
足有近千平的空間，散落著無數冷白光點。
憑借道基修士的感知、目力，能夠看清那冷白光點赫然來自一隻隻形似飛蟻一樣的生物腹部。
類似螢火蟲。
但體型更小。
場中遍布這種飛蟻，牆壁上密密麻麻團成一團，數量怕是足有百萬。
或更多！
飛蟻很小。
氣息更是微弱，似乎人畜無害。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它們在身周飛舞，竟是讓人不自覺的遍體生寒。
“這是什麼？”
朱居低聲開口：
“一種不知名的蟲子？”
“嗡……”
翅膀扇動的聲音再次響起，無數冷白飛蟻飛舞，轉向朱居所在。
朱居身形一頓，猛然停下動作，一股寒意自脊椎直奔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