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往日，這裡是達官顯貴最喜歡待的地方，此時此刻卻僅有寥寥數人。
齊瑤背負雙手立於窗前，抬頭看著上方各色流光閃爍，嘴角微微翹起。
“前輩。”
鄭博聲音帶顫：
“我們這麼做，真的會沒事嗎？”
“當然！”齊瑤轉身，美眸含笑看著他：
“不用擔心，此番攻破仙盟駐地你功不可沒，我會為你們請功的。”
除了鄭博。
還有其他人。
場中眾人聞言麵上一寬，但心中的忐忑並沒有因此煙消雲散。
對於魔道的凶狠、殘暴，他們與仙盟修士接觸的時候有所耳聞，即使僅能知曉一二，也能窺一斑而知全豹。
“天屍宗的修士喜歡死人，因為在他們眼中，唯有屍體才有價值。”
齊瑤慢悠悠開口：
“不過就像收割野菜，一茬一茬割總比一次性收割乾淨來的好。”
“所以你們放心，就算天屍宗占了此地，也會留一些人繁衍後代，提供更多的屍體，同樣也需要你們幫忙照顧那些‘口糧’。”
眾人麵色複雜，卻已沒了一開始的擔憂。
確實。
管理一個國度並不簡單，而他們經驗豐富，且有投誠的功勞，定然能夠保住性命。
“轟！”
一聲巨響自眾人頭頂上方傳來，房屋屋頂被一股巨力當場掀飛。
勁力餘波更是讓場中眾人兩耳發蒙、跌倒在地，一時間狼狽不堪。
唯有齊瑤不為所動，甚至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上方鬥法的人影。
“前輩。”
一人掙紮著起身，強撐著四周修士鬥法的餘波，顫顫巍巍開口：
“如果你們的人沒能攻進來哪？”
“嗬……”齊瑤輕笑：
“不要小瞧自己。”
“修行之人看不起凡人，自也不會花費心思刻意隱瞞你們什麼，但他們的衣食住行往往又離不開凡人，因而你們的消息才最為靈通。”
“戰爭……”
“消息、士氣的重要性並不比實力差多少。”
她看著上方廝殺的人群，笑道：
“石軒這個人很惜命，信奉千金之軀不坐危堂，隻要有金丹宗師出手，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逃離，而這就注定了仙盟會敗。”
“且是大敗！”
“當……當……”
她話音未落，曾經的山間國皇宮、現在的仙門駐地核心方向就傳來陣陣敲鑼聲。
能把聲音傳這麼遠，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清晰入耳，顯然也非尋常銅鑼。
緊接著。
是撕裂嗓子的大吼。
“玄清宗的石軒逃了！”
“石軒逃了！”
“……”
隨著聲音遙遙傳來，齊瑤麵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人心齊、群山移，人心亂、猢猻散。’
‘朱居，你縱情忘欲、不滯外物，卻也不懂如何去利用人心。’
‘或者，你從未想過！’
她轉過身，看向場中眾人。
這些人都是山間國最為頂尖的高官顯貴，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結果。
隨著仙盟修士的到來，他們全部都淪為為仙盟效力的‘凡人’。
鄭家的皇宮、林家的老宅、魯家的祖廟，全都被仙長所霸占。
如此種種，他們心中豈會沒有怨恨？
隻需稍加引動，甚至無需施展法術，讓這些人明白寄托心中希望的仙長並非魔道的對手，早晚會離開，他們自然會做出選擇。
果然！
一切皆如所料。
上方正道修士人心已亂，潰敗之勢彰顯。
‘就算你們能夠穩住局勢，我也已經讓人在陣法幾處節點做了手腳，凡人力雖小，掘開幾個陣旗也非難事，終究難逃敗局。’
齊瑤美眸閃爍：
‘立下此功，應該能讓周師姐減輕些壓力吧？’
*
*
*
仙盟完了！
這是聽到聲音後，朱居的第一感受。
石軒雖然實力了得，終究隻是道基圓滿，即使出手也難以左右戰況。
但……
他逃了！
身為玄清宗派遣坐鎮此地的核心，他竟然獨自一個人先逃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就連石軒都不看好此戰，其他人憑什麼拚死相搏？
“走！”
董月嵐俏麵含煞，低聲怒吼：
“姓石的混蛋……”
“我們快走！”
她雖性格直爽，卻不笨，同樣仙盟知曉大勢已去，折身逃竄。
“董師姐。”
朱居在廝殺之餘，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伸手朝某個方向一指：
“這邊！”
說著召回風雷刀翅，周身電光閃耀，以驚人的速度朝前猛衝。
“劈啪！”
電光一閃就是裡許，生生在一群魔道修士中撞出來一條通道。
董月嵐緊隨其後，銳金獠牙鎧護住肉身，一路橫衝直撞。
兩人選擇的方向魔道修士雖多，卻無高手，一時竟暢通無阻。
後方。
潰敗之勢已現，且以驚人的速度擴張。
一眾道基修士無心應戰、四散而逃，三階陣法也顯出不穩之兆。
“石軒！”
有人被魔道修士圍住，眼見逃跑無望，隻能仰天悲憤著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