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道落水聲驟然響起,驚得眾人皆是一顫,竟是有人縱身躍入了水中。
林清婉滿心詫異,目光急忙轉向夏夢煙,嘴唇微張,卻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
錢念初的丫鬟見狀,臉色煞白,想要上前阻止。
當她對上夏夢煙那冷厲如刀的眼神時,心底的勇氣瞬間如泡沫般消散,噤若寒蟬,再不敢有半分動作。
水中的錢念初,起初還矯揉造作,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可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她的力氣一點點被抽離,身體漸漸不受控製地往下沉。
汙水順著她的口鼻不斷湧入,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將她緊緊包裹,恐懼如藤蔓般在她心底瘋狂生長。
孟懷仁就在不遠處,錢念初滿心期待地盼著他能立刻下水救自己。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卻依舊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錢念初心中又急又慌,各種念頭在腦海中胡亂翻湧。
就在她滿心絕望、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感覺腰間一緊,似是被人從身後緊緊環住。
錢念初心中大喜,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來人,與此同時,雙手不著痕跡地扯開自己的衣衫,讓自己與來人的身體貼得更近,仿佛這樣就能多一分安全感。
二夫人聽聞消息,心急如焚,匆匆帶著人趕了過來。
一眼瞧見丫鬟懷中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女兒,她的臉色瞬間大變,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丫鬟抱著錢念初,欲言又止,眼神中滿是猶豫。
礙於周圍還有外人在場,她終究不敢直言相告,隻得囁嚅著說道:“小姐換完衣服後,路過荷花池,不小心失足落了水。”
二夫人聞言,心中暗自竊喜,麵上卻強裝出一副擔憂不已的模樣,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受傷?是誰救了念初上來?”說著,下意識地投向了孟懷仁。
她快步走到孟懷仁麵前,福了福身,滿臉感激地說道:“多謝孟公子救了小女,這份恩情,我們林家定會銘記於心。”
孟懷仁被二夫人這一番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蹭了蹭鼻子,尷尬笑笑,擺擺手說道:“順手而已,二夫人不必如此介懷。”
二夫人聽到想要的答案,懸著的心落下。
孟懷仁與女兒有肌膚之親,婚事便如同鐵板釘釘。
二夫人心裡盤算著,隻要將此事鬨得滿城風雨,孟家礙於名聲,定會認下這門親事。
錢念初的丫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她偷偷伸手,用力掐自家小姐,盼著她能趕緊醒過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錢念初咳嗽幾聲,緩緩睜開眼睛,想到水中的一幕,她故作驚呼捂住自己的胸口,帶著哭腔說道:“怎麼會這樣,我,我隻是想摘朵荷花給表姐,怎麼就……怎麼就落水?”說著,抬頭對上二夫人得意的臉,瞬間明白事成了。
她眼裡的淚,大顆大顆落下,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母親,日後讓女兒如何嫁人。”
二夫人心疼地抱住女兒,順勢用身體擋住錢念初,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高聲道:“名節算什麼,隻要你沒事就好。”
夏夢煙聽著母女的對話,看似悲切,實則暗藏心機,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真是好算計,臨死還想拉她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