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曄眼底閃過不屑,他好歹是殺手,平日受傷都是家常便飯,會因為針灸……
“啊……”他的念頭剛冒出來,夏夢煙的銀針插在他胸口,悶哼聲瞬間溢出喉嚨。
夏夢煙習以為常,目光專注,手中的銀針又快又準,與往日為所謂的模樣截然不同:“你的病拖的時間太久,想要儘快根治,必須將加壓的病灶衝開。
後期吃藥加上針灸,一個月便可痊愈,期間要保護心肺,飲食清淡,注意休息,日後不會發作。”
最後一根銀針落下,炎曄感覺堵在胸口的石頭像是被人移開,呼吸通常很多:“多謝。”
“不必謝,以工抵債。”夏夢煙收起銀針,開始寫方子,然後遞給炎曄,“這是方子,你看一下。”
殺手通常都很謹慎,不會吃任何人給的東西。
平日大家一起吃飯,夏夢煙發現都是她們先吃,炎曄才動筷子。
炎曄掃了眼:“我不懂醫術。”
“我把方子留下,你找人問問。”
“沒銀子。”
“……”夏夢煙都想罵臟話,什麼人啊。
她收回手,白了對方一眼:“做殺手窮成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麻煩夫人了。”炎曄笑笑,“待我病好後,加倍償還。”
夏夢煙沒反駁,咳疾與他而言並不致命,隻是麻煩而已:“你知道就好,這幾日會有人送飯過來,好好休息,半個時辰後,我來拔針。”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床榻上的炎曄眸光清冷,眨眼睛,陰鬱占據眼底。
半夜時分,一個黑影落在炎曄屋內:“感覺怎麼樣?”
“很好,不愧是羅神醫的關門弟子。”炎曄坐直身子,整理衣衫,“你怎麼過來。”
“聽說你給人當護院,過來瞧瞧,沒想到你還會做飯。”來人環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他,“你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炎曄整理衣衫的手微頓,垂眸間壓下情緒:“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現在我是孤兒,養自己的師父死了,世間再無親人。”
男子聽後,嘴角抽搐,指著自己道:“我算什麼,狗嗎?”
炎曄抬頭麵無表情:“你算什麼,自己心裡沒數?”
男子無語凝噎,有這樣的損友,真是報應:“既然知道夏夢煙是段翊辰的軟肋,為何不用她威脅段翊辰,讓他為你所用,如此我們也不用費勁與宣平侯府周旋。”
炎曄緩緩站起身,修長在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清冷的月光灑在他手心,帶著夜的微涼:“夏家不參與黨爭,隻忠於陛下,利用夏夢煙非但不會得到助力,還會引來夏平淵的不滿,最後得不償失。”
男子沉默,夏平淵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更是天子近臣。他能有現在的地位,隻因為他是孤臣,一旦他投靠其他勢力,現在的一切很快成為過眼雲煙。
換做是自己,沒有十足的誘惑,也不可能冒險。
“難道就這麼放棄?”
炎曄聽出他的不甘,平靜的看著他,指指自己:“並非沒有好處,我病好了。”
誰能想到夏夢煙的醫術不輸羅神醫,且青出於藍勝於藍。
隔壁的夏夢煙突然打噴嚏,她蹭蹭鼻子,王嫂拿過外衫給她披上:“夜裡涼,夫人早些休息吧。”
夏夢煙將父親的信點燃,扔在地上,看著它燃燒殆儘。
“你帶著孩子先睡,我再待會兒。”
王嫂看了眼地上的灰燼,恭敬的點頭。
自家夫人看似好說話,實則是個有主意的人。她們沒有掙錢的來源,卻能日日吃的好喝的好。剛開始她們三人還擔心哪日銀錢用光,後來發現,她們的擔心多餘。
夫人的銀子會從四麵八方來,剛剛她瞧見,那封信裡有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