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夏夢煙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住處,宋嬤嬤侍奉在她身邊,晴兒和王嫂哄孩子睡覺,春月和果兒守在外麵。
回來這幾日,王嫂和晴兒果兒拚了命的學習禮儀規矩,唯恐給夏夢煙招來麻煩。
“大小姐有煩心事?”宋嬤嬤見主子用完飯後就悶悶不可,想著飯桌上老爺說的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夏夢煙搖頭:“沒有不高興,隻是沒想到我們剛回京,便惹來這麼大麻煩。”
宣平侯的心思招人若揭,想用世子側妃之位,拉攏夏家,既能得到陛下身邊的重臣,又能得到她手中的財富,一舉兩得。
可惜,他的施舍在夏家人眼中狗屁不是。
這會兒宣平侯怕是會氣得罵人。
夏夢煙擔心的不是宣平侯而是他身邊的長公主。
她摩挲著指尖,長公主身上的毒,想來還沒有解,就是不知道,若對方知道是她下的毒,會如何。
這是她唯一的底牌。
長公主和宣明帝是一母同胞,若她開口求情,宣明帝肯定會答應。
“都是他們貪心不足,與大小姐無關。”宋嬤嬤明白人都是貪心的,他們瞧不上大小姐的身份,又貪圖大小姐的陪嫁,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太不要臉。
夏夢煙笑笑,勳貴世家有自己的標準,能被他們看上是‘福氣’,能被他們利用是‘運氣’誰會管公不公平,應不應該,良心會不會痛。
“咱們剛回來,吩咐院子裡的人,謹言慎行,莫要中了彆人的圈套。”
“老奴明白。”大小姐剛回京就被宣平侯府盯上,其他世家知道後,肯定會糾纏,那時候才最麻煩。
此時頭疼的還有安王炎曄,他坐在宣明帝對麵,看著那張與他有六分像的臉:“皇兄,你好像老了。”
福安:“……”
段翊辰勾唇,開口解釋:“陛下,安王的記憶停留在去邊關前,那時您還小。”
“無礙。”宣明帝看向太醫,“安王的病如何?”
太醫收回手,躬身稟報:“安王頭部受重創,腦內有淤血,壓迫神經,除非淤血衝散,否則記憶會一直停留在十幾歲。至於在京郊的事情,就在眼前,故而安王也記得。”
宣明帝蹙眉:“你的意思是,安王受傷後,忘記刺殺的事情。”
太醫點頭:“是,不過微臣剛剛詢問過安王,他有時候頭疼,可能會記憶混亂,就是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和幾年前的事情糾纏在一起。”
宣明帝臉色沉重:“可有法子徹底根除?”
太醫搖頭:“或許時間久了,安王顱內的血塊消散,他便能想起一切。”
“好好照顧安王,下去吧。”宣明帝揮手,福安引著太醫出去。
安王眉目清明,眼裡帶著幾分迷茫:“聽他們說父皇走了,怎麼走的?”
“這件事日後慢慢同你說,現在是你的病。”宣明帝臉上閃過擔憂,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現在朕隻有你一位兄弟,你要好好養身體。”
安王沉默,周身散發著低沉的氣息。
宣明帝歎氣道:“都怪朕,當時若能攔住他們,如今也不會變成這樣。”
安王依舊不說話。
宣明帝細細打量他的臉,與年幼沒有太大變化:“山寨的那些人對你可好?”
“他們對我很好,皇兄會殺了他們嗎?”安王抬頭,看向對方。
宣明帝摩挲著玉扳指,回答道:“那些山匪,朕派人調查過,都是劫富濟貧俠士。看在他們救過你的份上,隻要他們投降,歸順朝廷,朕會饒他們一命。”
段翊辰手心冒汗,山寨裡的人都已經解散,帶回來的,都是安王的人,讓他們歸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