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這些宋軍互不統屬,而且戰馬比較少,最多隻是一人雙馬罷了,所以陣型很快就被跑得一片混亂,三千馬軍接兵接成了一條線,零散分布在自采石到東關這一條線上。
其中不乏劫掠鬥毆之事,甚至都已經見了血,當然,這一條線百姓本來就比較少,這些宋軍往往是互相劫掠,搶錢搶馬搶衣服盔甲,什麼都搶,雖然有軍官來阻止,卻因為混亂至極而難以平息,往往摁下這邊,那邊又會生亂。
東關雖然被完顏亮所毀,用大火燒燒毀了一切,就連城牆都已經被燒酥,土木結構的城樓也坍塌殆儘,卻依舊還是當道而立。
稍稍修整了一番之後,不到一千五百餘靖難軍就駐紮在此地,從望樓上看到如此亂哄哄的宋軍之後,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軍士們瞬間無語。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玩意?
我們準備了兩天,是準備在東關迎擊另一夥金軍精銳等級的兵馬,你就給我看這個?
這夥子宋軍是怎麼敢的啊?
他們不知道我很能打嗎?
劉淮也有些無語,瞬間都被氣笑了。
他有想過這些不敢參戰的宋軍本事比較稀鬆,卻沒有想到,竟然差到這種程度,就連最基本的行軍隊列都保持不住,在本土行軍也能放了大羊,實在是太離譜了。
更讓劉淮無語的是,幾名宋軍看到東關城門關閉,旁邊河道被堵塞,皆是怒火衝天,到東關城下叫罵,讓守將開門。
劉淮對城門口已經披掛整齊的張白魚努了努嘴,張白魚會意,帶著幾名親衛打開城門,衝了出去。
“你這廝姓甚名誰?!為何不開城門?不知道俺們是奉葉相公之命,前來巢縣助戰的嗎?”張丙聰大汗淋漓,望了身後一眼,對著張白魚喝罵起來。
張白魚隻是冷冷的看著張丙聰,隨後抬起手一指:“滾回去,乃公數三個數,不滾就當死。”
張丙聰心中一突,隨即回頭看了看身後數百騎兵,又看向了張白魚身側的寥寥數騎,心中不由得大定:“你這賊廝……”
“三……”張白魚屈起一指。
“俺們……”
“二……”
“你們不能……”
“一……”張白魚屈起最後一指,卻沒有再給張丙聰唧唧歪歪的機會,直接彎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張丙聰的發髻。
鋒利的箭矢割開了發冠,並且帶走了一束頭發,張丙聰哎呦一聲,隨即就伏到了馬上。
張白魚對身側幾名騎士說道:“儘量莫出人命,隨我衝!”
隨即,七名甲騎倒持長矛,向著成百上千的宋軍騎兵發動了進攻。
張丙聰是第一個被抓的。
這廝的位置實在是太靠前了,又是捂著頭一副挨打的熊樣,讓人覺得不踹一腳都說不過去。
張白魚路過之時,直接將張丙聰從馬上揪下來,橫在自家馬上,用大腿勒住他的脖子做壓製,隨即繼續衝鋒。
這些宋軍雖然人多勢眾,卻是花架子,馬上武藝更是稀鬆,麵對突如其來的突襲,根本反應不過來,在二十來騎被打落下馬後,宋軍不由得開始後退,試圖拉開距離。
但這麼一撤可就壞菜了。
這些宋軍本來就是來自於各部,指揮號令本來就不統一,然後又在長途奔襲的過程中發生了混亂,此時一個都頭最多也就帶著十幾個親近袍澤,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
而且他們得到的軍令是來接管巢縣,哪裡想到會遇到攻擊?
在東關之前這片被裕溪與濡須山所夾住的這條官道上,後方宋軍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們一路後退,連帶著其餘人也開始撤退。
撤退迅速演變成了潰退,東關之前少說也得有近千宋軍竟然被七名靖難軍騎士打成了倒卷珠簾,讓剛剛準備出城支援的石七朗目瞪口呆。
“大郎君。俺們……俺們還出城嗎?”石七朗麵色古怪的詢問。
劉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能揮了揮手說道:“快去救治傷員,收攏兵馬吧,石七郎,你說宋軍是這副德行,他們怎麼敢的?”
石七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頗有種‘想了三天三夜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敢開戰’的感覺,隻能乾笑一聲,拱手領命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