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火並期間,吳超可以拿低作小,從中撈取好處。
軍中強者為尊,雖然劉淮年紀要小許多,但論及戰力,吳超曾經的老上級劉錡也得與他平輩論交,他持禮叫一聲都統郎君,那真的不過分。
見員琦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吳超用胳膊肘碰了碰對方:“阿琦,憂愁什麼?今日之後,自然就有劉大郎為咱們撐腰了。”
員琦苦笑了兩聲,抬眼看了看興奮異常的袍澤,不由得一陣無語。
這廝的自我感覺實在是過於良好了,這十幾日來,吳超拉攏的那些山東文武明顯對他隻是敷衍,客氣幾句罷了,但吳超卻覺得這些人是真心歸附,而他則是有王霸之氣,天下歸心,足以當上個邊地知州,建立功業。
現在又說什麼劉淮是自己的依仗,簡直是搞笑。
員琦好歹在巢縣與靖難大軍並肩作戰過,也有些緣分,你吳超有什麼?
在皂角林被金軍打得狼狽逃竄的經曆嗎?
離吳超最近,聽完對方豪言壯語的呼延南仙與梁遠兒同樣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二人此時為武成軍總管與副總管,駐紮在山東北部的益都府左近。
若說之前呼延南仙還有些野心的話,等到了巢縣大捷的消息傳來後,他就徹底息了野心。
金軍戰力到底怎麼樣,身為過去的武成軍副總管,呼延南仙能不知道嗎?更何況那可是金國皇帝,竟然也被劉淮當個小雞崽子般的抓到了江南,實在是令人驚詫。
尤其在南下的大部武成軍被劉淮勸降北返之後,呼延南仙對於魏勝父子隻剩下了感激。
在他看來,劉淮哪裡是其餘人的依仗?分明就是魏勝的依仗。
如果沒有劉淮鎮著,彆說他呼延南仙,就連張青、呼延綽這些人沒準都會起彆樣的心思。
外麵還有耿京這種實力節度,他稍微起一些壞心思就能引起大亂子。
比如我麾下辛棄疾、賈瑞、李鐵槍三員大將都在你那裡聽令,我挖兩個牆角豈不是很正常?
就因為劉淮打出了聲名,打出了威望,所以這些人才能如同鵪鶉般穩當,彆說不敢做什麼,心思都不敢起,生怕劉淮回來之後挨個拉清單算賬。
想到這裡,呼延南仙再次看向了洋洋自得的吳超,心中莫名歎氣。
這宋國將軍到底是什麼鳥人啊?為什麼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
南朝是不是風水不太好,怎麼割據江東之後,淨出一些鼠輩呢?
如此胡思亂想著,呼延南仙卻聽到有軍使驅馬而來,翻身下馬,對著魏勝拱手說道:“魏公,都統郎君方才知道魏公親自來迎,已經速速趕來。”
魏勝緩緩點頭,對軍使說道:“告訴大郎,勿要這麼著急,安全為上。”
軍使應諾,立即上馬離去。
不到半刻鐘的工夫,遠方煙塵滾滾,十餘騎疾馳而來,相距三十餘步之時,為首之人就已經翻身下馬,隨後大步趕來。
吳超認出了此人正是劉淮,瞬間大喜,抖擻精神就要上前去迎接。
然而他隻是邁出了兩步,卻隻見劉淮來到魏勝麵前,不顧甲胄在身,直接單膝跪倒在魏勝麵前:“父親,孩兒回來了。”
魏勝上前拉著劉淮的雙手,笑著說道:“大郎,你回來就好,安安全全回來就好。”
隻是說了兩句而已,魏勝不知何時,已然老淚縱橫。
“參見都統郎君。”魏勝的身後,魏郊帶頭,向著劉淮躬身行禮。
隨後,呼延南仙、董成、呼延綽等將領,張孝祥、崔蛤蟆、張醜等文臣同樣行禮。
“參見都統郎君。”
員琦有些驚詫,卻也覺得是情理之中,隨之躬身行禮,隻留下吳超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立在當場。
直到這時,吳超方才反應過來。
原來那些自認為拉攏過來之人從來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過,他們竟然都沒有提醒過自己一句魏勝與劉淮的真正關係。
一個姓劉,一個姓魏,怎麼就成了父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