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的來說,這個群體中良莠不齊,也的確是有好漢,但大部分人都是殘暴陰險,出爾反爾的王八蛋。
就比如李謙這廝,他就屬於那種無法無天,什麼都敢乾之人。
他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將泗水縣的一家富戶兒子與兒媳劫走,並且索要重金。
富戶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不該怠慢,甚至都不敢報官,連忙變賣家財,湊出了贖金。
然而即便付了贖金,三日之後兒子和兒媳才被用水桶從山寨上提下來。
不用水桶提不成,因為二人都已經被剁碎了,捧都捧不起來。
那名富戶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被氣死了。
如同這種出爾反爾,收了錢再撕票的破事,李謙沒少乾,再加上其人時不時就帶領山賊下山劫掠,乃至於黑吃黑,早就成了曲阜一害。
隻不過石門山山勢雖然不高,卻十分險要,以至於官兵清剿了幾次,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畢再遇用拉家常的方式從側麵打聽了一番之後,倒也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打著哈哈,將這事給推過去了。
鄉人還以為是小將軍畏懼了,倒也沒有惱怒,順勢說起了其餘話題。
但是這事兒卻沒有過去。
五日之後,畢再遇終於踩好了石門山周圍的地形,他趁著夜色,帶領五十甲士,一舉攻進了山寨,不僅僅直接將幾個匪頭陣斬,更是將那‘摸著天’李謙從被窩中揪了出來,打斷雙腿之後,與二百餘山賊一起,被押到了曲阜縣城中。
這下子可算是徹底轟動全縣了,許多百姓扶老攜幼,來到縣城中看熱鬨,也有許多人來尋自家被擄走的家人。
被畢再遇從土匪山寨中解救出來的以女子為多,她們之中有些人還能找到家人,有的乾脆是遠行探親的家眷,連家鄉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
認親現場,一時間哭聲震天。
畢再遇穿著全套盔甲,帶著這二百多名山匪遊街,不僅僅是在曲阜縣城中示眾,更是到了曲阜的村鎮中,借此來宣讀靖難大軍的政策。
遊了整整三日之後,畢再遇親自主持公審,前縣令孔摠等一眾曲阜官吏也同樣前來觀禮。在眾目睽睽之下,畢再遇宣讀了李謙的罪狀,隨後將其與其餘罪大惡極的一百五十名匪徒一起斬首示眾。
全縣沸騰歡呼,畢再遇趁機以剿匪無力的罪名,當場處置了曲阜縣的縣尉,隨後他掏出劉淮的手令,並以飛虎軍正將的身份暫領縣尉一職。
如果畢再遇一開始就來奪權,那孔摠肯定是要出一些幺蛾子的,但全縣百姓都感念畢再遇恩德的形勢下,哪怕以孔摠多年縣令的威望,也終究不敢逆著所有人行事。
畢再遇趁熱打鐵,宣布要召集在冊的鄉兵,以從石門山山寨中的繳獲為賞賜,來清掃曲阜周邊山賊水匪,還曲阜一個朗朗乾坤。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在每人五十大錢,每天一頓乾飯加肉的誘惑下,有五百餘曲阜鄉兵弓手應募。
畢再遇從飛虎軍中挑出二十個人來,在鄉兵中擔任軍官,率領這些鄉兵操練。
孔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畢再遇這番眼花繚亂的操作之下,徹底喪失了對縣中武力的控製權,隻能拍著大腿歎息不止。
在二月初,高敞與羅懷言帶著一群官吏抵達曲阜的時候,麵對的就是這麼一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情況。
“羅二郎,我覺得若是咱們晚來些時日,說不定畢大郎就將所有事情都辦妥了。”高敞看著那片整齊的鄉兵軍營,有些苦笑著說道:“你這好友,手段當真不凡。”
羅懷言捏著下巴,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畢大郎自然是不凡的,可他能做的,也就是保證政事能推進下去。而政事,終究還是得需要高知州來做了。”
麵對這等高帽子,高敞連連擺手:“羅二郎,這話咱們私下說說即可,傳出去就成笑話了。”
羅懷言卻說:“高知州,你信不信,咱們與畢大郎一見麵,他也得這般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