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處偏殿中的火焰也逐漸升騰而起,原本安靜的楚王府也徹底變得沸騰起來,許多侍衛與仆人從睡夢中驚醒,前去救火。
但西金使者卻發現,著火的地方不是他派人縱火的那處偏殿。
他娘的,竟然還有人渾水摸魚!
然而到了此時,退也不能退了。
伴隨著火勢越來越大,西夏侍衛甲士也開始調動,西金使節團十幾人隱藏在暗處,向著東金使節團所在的位置撲去。
楚王府雖然占地麵積巨大,卻終究還是王府,在疾行兩刻鐘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然而西金使節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另一群黑衣人翻牆而入的場景。
隨後,院落之中驟然響起了劇烈的喊殺聲。
“宋狗!你完顏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
“金狗!今日,俺就用你項上人頭,祭奠關西!”
喝罵與慘叫聲交雜在混亂的夜空中,火焰也逐漸在屋舍中升起。
“快快!……你們是何人?!站住!”
原本西金使者想要坐山觀虎鬥,到最後再收拾殘局,然而西夏侍衛此時已經全部動員起來,其中有一股數十人的甲士沿著街道狂奔。
西夏侍衛聽到喊殺聲就已經驚駭欲死,此時見到十餘名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所在街角,第一時間就將他們當作了潛入王府的賊人。
這些西夏侍衛可不是隻有隨身短兵的使節團,他們兵甲弓箭俱全,當即就是一輪箭雨覆蓋了過來。
“啊!”
“入!我等是大金使節!你們安敢!”
饒是西金使節團在第一時間躲避箭矢,但還是有兩人倒在箭下,當即一死一傷。
“官人!如何是好?!”
西金使者望著逐漸逼近的西夏侍衛,麵目猙獰:“如今連王府都點了,楚王必定會震怒!”
說著,這廝指了指處於廝殺混亂中的東金使節團駐地院落:“將他們都殺光!咱們就能活下來!”
西金使者再也不管那些西夏侍衛,直接踹開大門,衝了進去。
“叛賊!宋賊!今日俺就將你們一並收拾了!”
就這樣,近五十人手持短兵,身著布衣,在一處不算寬敞的院落中展開了混亂的廝殺。
侍衛頭子頭皮發麻,可在如此混亂的場景中,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待到周圍聚集了三十餘甲士之後,侍衛頭子知道不能再等了,當即就要引軍強行闖入。
“慢著!”一聲暴喝從黑暗中傳來,一名衣冠不整的文士帶著兩名隨從來到此地。
侍衛頭子認出此人乃是任得恭,恭敬行禮:“二爺,兩撥黑衣賊人衝進去廝殺,混戰一片,末將難以分辨,還請二爺責罰。”
任得恭喘著粗氣,搖頭說道:“不要多想,這事不怪你們。現在聽我令,趕來的侍衛都由你指揮,把這處院子圍起來。凡是逃出來的都綁了!”
說到這裡,任得恭也不由得獰笑起來:“嗬嗬,都想要當班超是嗎?願意殺就殺吧!活下來的人才是班定遠!”
侍衛頭子有了主心骨,立即行動了起來。
無論宋國還是金國的使節,在入王府的時候,手中長兵,身上甲胄都已經被收走了,此時大約人手隻有一把短刀,以往破陣殺敵的無敵勇士,在如此黑暗的亂戰中,也隻能猶如街頭鬥毆的地痞流氓一般,用最狠戾的手段,展開最無底線的廝殺。
直到東方日升,天色放亮之時,兩座偏殿中的火勢方才被撲滅。
而此時,院落中的廝殺聲首先停止,隨後,慘叫聲也漸漸虛弱起來。
似乎是終於決出了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