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走到天空開啟泛藍,對子房終於才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老沉師傅身上的傷並沒有很重,可以看出來很多血口子基本上已經結痂。
但是我
我低頭看了看我那早已經麻木的腳,不知道它現在傷成什麼樣子了;甚至我也不知道,等我一覺睡醒之後,我還能不能起床。
回到對子房之後,我直接將自己的衣服全部脫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時間,我感覺到老沉師傅用手將我的被子掖了掖
很快,我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我再次夢到看到的那個死人他被吊在樹下,在月光的照耀下,舌頭伸得老長。
我將其放在地上,正準備離開。
可是隨後,我在夢中清晰地看到,這個原本死板板躺在地上的人,竟然一下子坐起身來,臉色鐵青,眼珠子瞪得溜圓,直勾勾的看著我。
草!
就這一幕,讓我頓時嚇得直接從床上坐起來,喘著粗氣,渾身就像是被打濕了一樣。
扭頭從窗戶往外看去,隻見外麵的天空已然大亮,但是卻已然沒有了鳥叫的聲音,寒霜出現在了天地之間。
我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寒冷從窗戶外鑽進來,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大雪終將要臨近了。
“睡醒了?”
老沉師傅的聲音在我的旁邊響起,我扭頭看去,發現他坐在床上,似乎正在縫製某種鞋子。
我長舒一口氣,用手擦了擦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重重點頭。
“做噩夢了?”老沉師傅將手中的鞋子放下,對我詢問。
說話的過程中,他拿起旁邊的酒壺扔給我,我長呼一口氣,往嘴裡猛灌了一大口,然後雙眼通紅地說“老沉師傅,我夢到那個死人活了。”
老沉師傅的表情一怔,然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三七,第一次在老林子裡遇到這樣的事,有這樣的夢境,實際上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沒有說話,因為在大興安嶺的這段時間,自己遇到了很多難以想象的東西,這對當時的我,其實就是一種精神上的衝擊。
沒過多久,我才從這種類似於入定的狀態中緩過神,正準備下床
可是就在我腳剛放到地上的一刹那,隻覺得一種刺骨的痛疼猛然傳來。
“痛痛痛!”我呲牙咧嘴的說道。
老沉師傅笑眯眯地看著我,悠悠開口“那等不疼嗎?三七,你也是厲害啊!昨天回來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你腳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就這昨天你竟然都沒有喊疼!”
“靠,老沉師傅,咱就是說,昨天咱們走了多少的路啊!等等,昨天?”
我眨著眼睛不可置信,要知道,我們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時間了。
但是老沉師傅卻說昨天。
我說“老沉師傅,不是今天嗎?難不成”
他眼神看著我,笑著點頭“沒錯,三七,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不過沒事兒,走了那麼多山路,遇到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睡一會兒沒啥!依稀記得我當年進山,出去的時候,可是一覺睡了三天三夜,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說完這些話,他又指著旁邊的鍋對我說道“這裡麵有燉兔子肉,旁邊的櫃子裡有我烤的袍子肉,趕緊吃吧!”
本來我是沒感覺到餓的,可是聽到老沉師傅這麼一說,我肚子就開始呱呱亂叫。
不過因為我不能下床。
老沉師傅將一鍋還有些溫熱的野兔子肉,還有烤的袍子直接放到我床的旁邊,我先是咽了一口吐沫。
然後直接抱著鍋開始吃起來
左手麅子肉,右手野兔肉,吃的那是一個滿嘴流油,偶爾在喝一口苞穀酒,那叫一個痛快;在咽了一口麅子腰子之後,我看到老沉師傅再次將拿起鞋子開始用自製的針線縫製。
我輕聲詢問道“老沉師傅,你這是在縫製鞋子?!”
老沉師傅一邊縫製一邊給我解釋,他給我做的這個皮靴叫做其可密,最初是鄂倫春人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