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靜靜躺在床榻上,一襲素白中衣微微鬆開領口,露出一截如玉般的脖頸,在月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青絲如瀑,散落在繡著蓮紋的枕畔,幾縷調皮地滑落在她微紅的臉頰邊。
她側臥而眠。
月光透過窗欞雕花,在她身上投下斑駁光影,為淺青色薄被鍍上一層銀邊,被子隨著均勻呼吸微微起伏,勾勒出玲瓏曲線……
《掌中山河》在《原始真解》加持下,如同一雙無形的眼睛,將這靜謐美好的景象清晰呈現。
陳平安凝視著畫麵,打算急忙將注意力轉回法門運轉上。
就在這時,賀小涼似有所感,猛然睜開眼睛。
掌中山河有個弊端,進行窺視的人修為若是太高,極易被察覺。
賀小涼看向某個方向,直勾勾地注視著陳平安施展掌中山河的方位,仿佛在對視一般。
陳平安頓時有種偷窺被抓包的感覺。
“好看嗎?”
陳平安耳邊突然傳來賀小涼的聲音,她沒有起身,而是用了道家“聚線成音”的法門。
陳平安老臉一紅,開口回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陳平安沒有聚音成線的法門,她直接硬著頭皮硬說。
賀小涼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迷人微笑,隨即玉指一點,一柄飛劍陡然飛出,瞬間將床頭一角平整削下。
做完這些,她還十分優雅地從方寸物中取出一粒金豆子當作補償。
隨即賀小涼靜靜看了陳平安一眼,什麼都沒說,再次躺回床上。
先前隻削了床頭一角,床依舊能睡。
陳平安見狀,嘴角一扯,心中隻剩一個想法。
這賀小涼,怎麼突然有點家暴潛質?
不過他沒過多猶豫,繼續研究掌中山河。
範圍縮小後,現在隻能看到二十丈以內的距離,消耗的氣血卻相對較多。畢竟才剛研究出些門道,以後還需慢慢琢磨。
沒多久,陳平安覺得差不多了,又找到幾處不足,便直接盤膝而坐,借助《原始真解》解析起掌中山河。
陳平安沒發現的是,此時賀小涼雖已側臥閉目,但睫毛輕輕顫抖著。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臉頰忽然爬上一抹紅霞。
同時,賀小涼略微釋放神識,看到旁邊被自己削得整整齊齊的木塊,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過於凶殘了?
這般想著,她神識再次外放,望向正盤膝而坐的陳平安。
看了片刻,她重新閉上眼,陷入夢鄉,夢中嘴角微微上揚著。
就這樣,圓月漸漸傾斜,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泛起一抹魚肚白,清晨悄然而至。
陳平安儘管研究了一夜的《掌中山河》,卻依舊精神抖擻。
他起床簡單洗漱後,直接推開房門。
恰在此時,賀小涼也打開了房門。
這讓陳平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想到昨天晚上的偷窺。
而賀小涼也是臉頰瞬間泛紅,連忙調整神色,那抹嫣紅一閃而逝,又恢複了以往的淡雅模樣。
陳平安率先開口:“小涼,早啊。”
賀小涼點頭:“早。”
陳平安說道:“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賀小涼:“隨你。”
隨後,陳平安便和賀小涼一同走到樓下,在一個小攤兒簡單吃了些吃食。
這小鎮的早晨,空氣中滿是煙火氣息,卻也有了一些雜亂。
城裡有著大批走親戚的城中百姓,天還沒亮便在那城門口集合,趁著這個時候正朝著這裡急速趕來。
這自然是因為城主發布了命令,稱那所謂的“匪徒”已經清剿完成。
故而街道上雖有店鋪開啟,透著煙火氣息,卻也帶著幾分混亂。
陳平安和賀小涼簡單吃過東西後,賀小涼便直接帶著陳平安禦劍飛行,朝著目的地飛去。
途中,賀小涼略微感知到下方某個區域有些異動,操縱著飛劍緩緩降落。陳平安感到疑惑,問道:“怎麼了?”
賀小涼回道:“下麵有情況。”
這時,陳平安也看到了下方的景象:一個婦人騎著快馬,正在無人的小道上疾馳,臉色明顯有些蒼白。
她不是彆人,正是那蛇蠍婦人。
蛇蠍婦人似有感應,猛然抬頭望向空中,瞬間心頭一凜,沒有絲毫遲疑,立刻翻身下馬,朝著陳平安等人的方向磕頭便拜:“公子,奴家不辱使命,已然完成任務。”
話音落下時,陳平安已來到蛇蠍婦人麵前,沒有猶豫,直接問道:“人頭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