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時間流逝著,轉眼間便到了第二天清晨。
第二天,選舉梳水國新武林盟主的大會在劍水山莊如期召開……
而這次召開的武林大會,對梳水國的皇帝來說,明顯觸碰了他的某種權威——梳水國想要徹底掌控江湖,可宋長鳳就是個不聽話的,該死。
再者,宋長鳳的父親宋高風殺了前武林盟主。
而那前武林盟主本就是梳水國的一位大將軍,這更是觸碰了梳水國皇帝的禁忌。
儘管梳水國皇帝知道,此事起因是那大將軍的女兒有錯在先,但那又如何?皇家的威嚴不容忽視。
不過還是看在宋雨燒的麵子上,暫時忍了下來。
可現在宋長鳳竟然要當這個武林盟主。
他問過朝廷同意了嗎?
朝廷沒同意!
那他就隻能是個死了。
與此同時,一隊隊軍馬正朝著劍水山莊疾馳而來,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大軍之中,有一位身披鮮亮重甲的大將軍,騎著一頭高頭駿馬。這男人看著劍水山莊的方向,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心中躊躇滿誌——他這次的目的,就是要踏平這座狗屁劍水山莊。
之後,他便是當之無愧的梳水國戰功第一人。
這位大將軍,名為楚濠。
而楚濠的娘子,也正是當初因愛生恨,最終害得自己父親斷了一條手臂,才保住自身性命的人。當然,如今這女子眼中依舊滿是仇恨,畢竟她不在乎真相,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隻會覺得宋高風殺了她爹,這就是血海深仇。
當然,在這位自稱為梳水國第一大將的心中,在麵對他的娘子時也是有著一個小小的心結。
畢竟他娶的這個女子實在是太過小肚雞腸,蛇蠍心狠,而且娶了這個娘子,他的心中還有著曾經還心心念念著另外一個男人,雖然是因愛生恨,但依舊讓他心中有著那麼少許不快。
不過楚濠也是個務實的人,而這種不痛快,也隨著他家娘子帶來的好處慢慢的煙消雲散。
他娶了這女人,得到了皇帝陛下的信任,而這如花似玉的美人手底下,還掌控著幾十位江湖頂尖高手。
更彆說還有著大量的錢財,可謂是一舉三得,做了一個賺了個盆滿缽滿的大買賣,因此對於這點心結楚濠看得開。
再加上那老盟主在金盆洗手那天,被宋高風給殺了,這又讓他的娘子收斂了許多。
大體上也是安安心心相夫教子,在梳水國那京城與其他誥命夫人也是廣結善緣,又為楚濠增色了不少,至少在仕途上也是暢快了許多。
因此楚濠覺得不管怎麼樣,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娶就娶了吧,至少身體是自己的,想上就能上,至少對他的仕途慢慢的有好處。
當然他也能夠感受到,這女子也是漸漸的收了心,所以就更無所謂了。
還有一點,楚濠的心中也是在暗暗的感謝著宋高風。
若不是宋高風讓她吃了個苦頭,否則她也不會那麼的收斂。
不過感謝歸感謝,那劍水山莊依舊要滅。
當然。
在離開那梳水國京城之前,他的妻子也是暗中在床上和楚濠吹了兩遍枕邊風,她提及這次要踏平那劍水山莊之後,宋雨燒若跑了就跑了,也無所謂。
但是據說那麵容酷似它母親的孽障宋長鳳,必須要將其拿下。
到時候她要親自帶著宋長鳳的骨灰,在那對狗男女的墳頭麵前撒碎!
不得不說,最毒婦人心。
而楚濠麵對這件事情也是沒有猶豫,在枕邊風以及床上幾個花活的加持下,他同意了,心中暗道:“不愧是我楚濠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做事夠狠,夠毒!”
而在軍隊前方不遠處,赫然出現一個身穿黑袍、手持一把長劍的老者。
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宋雨燒。
此時的宋雨燒看著身後出現的陳平安,臉上滿是無奈,開口問道:“小子,你為何如此固執?”
陳平安拿著養劍葫灌了一口酒,回道:“我不來,你會死。”
宋雨燒氣急:“我死了,又與你何乾?”
陳平安道:“你還沒給我寫那什麼推薦信,送給你相熟的那個什麼州府。”
“我要去那什麼仙家渡口,總不能一路打到那裡吧?打打殺殺的都不好。”
宋雨燒一愣,緊接著咬著牙:“好,好好,你拿紙來,我這就給你寫!”
陳平安繼續搖頭:“我還要把塗山蘇蘇托付給你,總之你不能死。”
宋雨燒差點跳腳:“你這是賴上我了,是吧?”
陳平安在這時目光突然認真了一些,他看向那一望無際、烏泱泱的兵馬,開口道:“我感覺這也是我的契機吧,說不定我會在這裡有一個收獲。”
宋雨燒一愣,緊接著咬牙:“以你的水平,你要全力爆發,這隊兵馬一拳就全被你打散了,你還有什麼契機?至少也要旗鼓相當吧!”
陳平安道:“不,我會壓製修為。”
宋雨燒反問:“你在乾什麼?你在扮豬吃虎欺負人?”
陳平安坦然道:“算是吧,那怎麼不行嗎?”
宋雨燒氣道:“你這有點無恥了!”
陳平安揮了揮手,看著宋雨燒的目光帶著幾分意味深長:“行了,你好好戰鬥吧。”
“還有,我隻幫你出手一次,這樣怎麼樣?說不定這也是你的一個契機,你要是沒死,應該也能突破一下。”
宋雨燒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後他看著陳平安哈哈笑了,問道:“你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要讓我在這次戰鬥中曆練突破,報答先前我對你指點的恩情?”
陳平安立即露出一抹不悅,道:“喂,你怎麼能這麼說?都是朋友了,談報答來報答去,多麼傷感情。”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你肯定是欠我更多了。”
“在者,等幫我把塗山蘇蘇送過去,送到驪珠洞天之後,那裡有個打鐵的,若是你的臉皮足夠厚,死皮賴臉的,說不定還真能當個不入流的學徒。”
宋雨燒嘴角一扯,沒再接話。
不過很快宋雨燒也沒有再和陳平安計較下去,這時他目光凜然地看向越來越近的軍隊,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
而陳平安在這時也漸漸讓目光深邃起來,突然間手中出現了一柄九萬多斤的重劍,就這麼扛在肩頭,不緊不慢地跟上了宋雨燒的腳步……
……
楚濠在這時看到了宋雨燒。
這位早有所聞的江湖老人,正在朝這裡一步一步走來。
他扯了扯嘴角,收回手臂,手心處摩擦著皇帝禦賜的黃金染刀,突然笑了,難得開口:“可惜了這份英雄氣概,也罷也罷,是人終有一死。”
“後人若是提及此事,他們隻會說是我楚濠斬殺了一位久負盛名的江湖前輩,這也是一段佳話,不錯不錯!”
此時宋雨燒和陳平安已經逼近,前方雖然隻有兩人,但那些軍士卻是如臨大敵。
特彆是其中出身士族的一些年輕軍士,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能明顯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氣正在逼近。
不過很快,這些軍士便重拾信心,對付這兩名江湖莽夫,他們的戰力策略就是耗死對方,不用講究沙場上太多的排兵布陣。
無非是先由將軍打個前鋒,再適當拉開戰線左右應策,儘量讓弓箭覆蓋全場,用箭雨射殺。
之後便是後方步兵起陣,刀盾手在前,長矛穿刺而出,形成一道層層疊加的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