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外一名護國供奉,則是對著楚濠抱了抱拳,隨後手持兩柄漆黑大斧,徑直朝著宋雨燒衝殺而去。
楚濠見此情形,也微微眯了眯眼,隨即從袖口處掏出一枚銀錠模樣的小東西。
他將其握在掌心,微微用力,瞬間他身上的鎧甲便浮現出一道銀白色的流光。
這正是護身甲丸。
雖說隻是最低等的,卻也是極為難得的寶貝,價值至少有一千五百雪花錢。
而此時另一邊。
陳平安的重劍在空中不再是笨重的模樣,不斷在敵軍陣中穿梭。
每一次揮劍都極為巧妙,打得極為利落。
漸漸地,在陳平安原初劍意的加持下,他進入了某種頓悟。
“勿忘本我,劍心澄澈。”
他漸漸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練劍的畫麵。
練拳要一步一步來,出拳就要像出拳該有的樣子,一拳一拳慢慢來,總會有打出萬鈞之力的一天。
劍也總歸是如此,一劍一劍來,不要著急,莫慌,隻需出一劍便可。
有山開山,有水斷水。
在這一刻,陳平安的身體莫名散發出一陣劍氣光華,體內的十八停劍氣不再有半分收斂,如洪水決堤般,衝過一座座當今劍修視為雞肋的氣府。
緊接著,陳平安的氣息轟然間再一次變化,隻是這變化在混亂的戰場上微乎其微,根本無人察覺。
與此同時。
以陳平安為中心的區域,此時早已倒下一片敵軍,更沒有一人敢向前衝殺。
可就在這時,大地忽然傳來一陣震顫,一名身披銀色鎧甲的力士直接朝著陳平安衝擊而來,瞬間便來到他麵前,緊接著毫不留手,一拳轟然砸下。
那力道仿佛能將陳平安拍成肉泥,氣息凜冽。
一旁的皇家供奉見狀,也冷然一笑:“大戰當前,竟然還敢在此頓悟?作死,果真是作死!是誰給你的膽子!”
話音落,這皇家供奉一個閃身超過那兩尊黃色力士。
他也是刹那間來到陳平安麵前,伸出蒼老的手指。
他見陳平安依舊閉著眼,他徑直朝著陳平安的眼睛摳去。
既然想要閉目,那就永遠地閉眼吧!
然而下一刻,陳平安忽然嘴角上揚。他沒有睜眼,卻仿佛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緊接著,陳平安手中的重劍發出一陣轟鳴,他單手持劍朝著前方猛然橫掃,瞬間,劍氣如虹。
那銀甲力士直接被攔腰斬斷,連同那老者、後方兩尊黃色力士,以及那些想貪一份軍功、再次衝殺過來的士兵,全部被攔腰斬斷。
方圓二十丈之內,屍橫遍野。
而此時,正趕過來、在空中暫歇的青竹劍仙看到這一幕,頓時頭皮發麻。他沒有任何猶豫,慌亂中在空中縱身一躍,腳下一滑繞過下方堆積的屍體,依舊不敢停留,又朝著幾名士兵的頭顱之上縱身一躍,身形急速朝著後方退去。
刹那間,消失不見。
他沒有去找楚濠,而是直接臨陣脫逃……
而隨著青竹劍仙的臨陣脫逃,楚濠直接一陣頭皮發麻。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他想立即調轉馬頭,卻發現軍陣早已大亂。
更糟的是,最外圍的大量士兵竟像被某種指令約束著,始終按兵不動。
楚濠不知道的是,這些士兵中,有不少早與劍水山莊少莊主宋風山有著幾分牽連。
再加上宋鳳山的妻子本就是大驪王朝的探子,暗中動了不少手腳。
此前在楚濠眼中,他本以為拿下宋雨燒易如反掌,對方不過是困獸猶鬥、任他拿捏,可如今局勢反轉得猝不及防,他反倒成了那任人擺布的“困獸”。
“怎麼辦?怎麼辦?”
楚濠急忙看向身後的十多名江湖高手。
可這些人也早已慌了神。
他們全程被陳平安的目光鎖定,陳平安雖沒動手,可他們清楚,隻要敢輕舉妄動,下一秒腦袋就會被擰掉。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漢子開口道:“楚將軍莫慌,等等再說!”
這話出口,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安慰楚濠,還是在自我安慰。
旁邊一個明顯被女色掏空的白臉俠客也連忙附和:“對,先彆急,先看看那位少俠怎麼說。”
楚濠這才再次看向陳平安,卻見對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手裡拿著酒壺,慢悠悠地品酒,時不時還吧唧兩下嘴。
完全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也沒理會遠處的宋雨燒。
這情景讓楚濠暗中鬆了口氣,可心頭的忐忑卻沒減少半分。
就像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而陳平安此刻沒心思管楚濠,他的目光轉向了戰場中的宋雨燒。
不多久,陳平安的眼神眯了眯。
這時,那手拿雙斧的護國供奉自然也看到了這邊的景象,竟因膽寒選擇了後退。
可下一刻,陳平安直接一個閃身來到宋雨燒麵前。
緊接著,陳平安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記重劍朝著宋雨燒砍了過去。
宋雨燒也是微微一愣,隨即目光凜然,當即與陳平安纏鬥起來!
瞬間,那護國供奉直接呆愣當場,完全摸不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