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簡聞言,直接起身。
她環顧了一番四周後,再次開口對符南華。
“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問的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齊先生自始至終沒跟我說過你的那份機緣是什麼,或許像你這樣的人,他早就忘記了吧。”
“至於陳平安,齊先生確實跟我說了幾句關於他的事,但我和陳平安之間的事,是我們倆的事,不會牽扯到你,八竿子打不著,所以你也彆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符南華聞言,臉色明顯地再度難看了幾分。
但很快,符南華見蔡金簡臉上帶著不耐煩,似要離開,目光卻微微閃爍了一下,立即想到了後續的打算。
他讓蔡金簡過來,可不單單是為了陳平安和齊靜春。
隨即他的臉色猛然一沉,為達目的,直接開口恐嚇怒罵起來:“蔡金簡,你彆給我不要臉,我沒讓你走,誰準你亂走?”
“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有一艘吞寶鯨渡船,要是我不收你們雲霞山的雲根石,你們雲霞山那些,等著靠雲根石運往劍氣長城賺的山門收入,會直接銳減兩成!”
“當然,就算其他家族也能把雲根石運往劍氣長城,可他們有我符家穩嗎?吞寶鯨渡船的裝貨量有我們大嗎?真要是斷了我們這條線,你們敢冒這個險?”
符南華說到這裡語氣再次更沉了幾分。
“你們雲霞山看好你的那位老祖,就因為你在驪珠洞天沒拿到那枚金銅錢,還把局麵弄得死氣沉沉,已經丟儘了臉。”
“現在要是再因為你,讓雲霞山靠雲根石運去劍氣長城的收入銳減兩成,你覺得這事該怎麼算?”
說到這裡,符南華帶著壓迫感的目光直直看向蔡金簡。
蔡金簡聽完,卻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看向符南華悠悠開口。
“符南華,你說這些有意思嗎?我說你是小人,都算抬舉你了,彆繞圈子了,你又是恐嚇又是威脅,到底想做什麼?”
她頓了頓,繼續道:“況且,你現在歸根結底還沒真當上符家少主。”
“就算你當上了,有些事也不是你說了算,符家幾千年靠吞寶鯨渡船往劍氣長城運貨的買賣規矩,我清楚得很。”
“這麼賺錢的路子,你敢違背老祖宗的規矩?就算你敢,家族裡的那些族老會同意?”
符南華聽蔡金簡這麼說,忽然歎了口氣,對著她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你這意誌消沉、半死不活的樣子,嘴皮子還是這麼利索,倒還挺會說人話。”
見蔡金簡油鹽不進,符南華也知道先前的話沒起作用。
好在他早有兩手準備,便收了之前的態度,再次開口:“好,這次咱們來真的,長話短說。”說到這裡,他看向蔡金簡的目光多了幾分戲謔,卻也沒再多糾纏,徑直道,“既然你這麼聰明,當初咱們在驪珠洞天天也共患難過一場。”
“雖中間出了些小意外,但總歸有過一段還算和諧的日子。”
“你我為何不坦誠相交、攜手一處?”
“我們要是能合二為一,我少不了幫你謀好處,你想想,我隻需讓自家吞寶鯨渡船收購雲根石的價格,稍微往上提一點,再放出風聲,說這是你為雲霞山爭取的,還能讓雲根石更快運往劍氣長城。”
“雲霞山自然會把你當招財童子一樣供著,這難道不好?”
符南華越說越順,又補充道:“況且雲霞山本就有位老祖對你十分看重,等我將來當上城主,再幫你穩住吞寶鯨渡船這條往劍氣長城運貨的線,有我和那位老祖支持,你要成雲霞山山主,最遲百年內,這事就會是你的囊中之物,這豈不快哉?”
說到這裡,符南華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氣勢勃發,雙手背在身後看向門外,倒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模樣。
蔡金簡靜靜聽著,這時才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按你的安排,我將來成了雲霞山真正的山主,就攥著雲根石的路子,需要優先給你們符家的吞寶鯨渡船供貨,讓你們賺得盆滿缽滿。”
隨即蔡金簡話鋒一轉:“但這有個前提,我必須支持你符南華成為符家少主,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符南華被戳破心思,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坦然點頭:“沒錯,不管怎麼說,咱們雙方都能得好處。”
“你得山主之位,我得少主之權,還能攥緊往劍氣長城運貨的錢,這筆買賣不虧。”
蔡金簡聽到這話,眼神平靜無波,再次開口:“符南華,我們第一次結盟,結局很是慘淡,有些事情不必多說,大家心裡都很明白,而這一次你若與我結盟,那我們就賭一場大的如何?”
符南華直勾勾地看著蔡金簡:“賭什麼?”
蔡金簡悠悠道:“我賭你能夠穿上這老龍袍。”
“你賭我能不能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登上這雲霞山山主之位,如何?”
“我現在就可以對你做出承諾,隻要我手持雲霞山的大權,雲霞山中所有的雲根石,我不再賣給老龍城的其他五大姓氏,全部賣給你符家,這筆買賣對你來說,可是劃算得很。”
符南華瞬間有些措手不及:“沒有我的助力,你就這麼心有成竹,認為自己能當上雲霞山未來的山主?”
蔡金簡微微一笑:“怎麼樣?賭還是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