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暗中觀察陳平安的孫家元嬰老祖,早已在此等候。
此時孫家老祖輕輕拂袖,池水之中忽然浮現出一座茅草屋的虛影。
隨即他看著陳平安,微笑道:“少俠儘管從這裡走進那座房屋便是。”
陳平安對著老者抱了抱拳:“多謝前輩了。”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踏出,腳落在水麵上,隻激起些許漣漪;又走出數步後,陳平安走進了茅草屋,身形隨即消失。
此時,孫家老祖看著湖麵依舊未散的漣漪餘波,轉頭對孫嘉樹,感慨道。
“這位大驪少年,神魂凝練,骨氣極重,難怪會被劉灞橋當做好友。”
孫嘉樹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劉灞橋可不是因為陳平安的天賦,才把他當好友的。”
老者聞言,看向孫嘉樹,忽然問出一句戳中本心的話:“那你呢?你把陳平安當做什麼?”
孫嘉樹略一遲疑,坦然道:“大概……算是患難之交吧。”
孫家老祖這時目光深了些:“這位少俠天賦極高,已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武夫八境,你確定要患難之交?”
孫嘉樹聽到這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但緊接著目光又變得堅定:“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與他患難與共。”
說到這裡,孫嘉樹頓了頓,繼續道:“即便沒有患難與共的契機,我也要造出一個。”
孫家老祖目光平靜如水,最終歎了口氣:“我們是商人,終究講究一個‘利’字。”
孫嘉樹悠悠回道:“我要冒一次險,事成了,我孫家便能一飛衝天;至於敗了……”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再次握緊了拳頭。
而此時的另一邊。
陳平安走進茅草屋後,周圍的景象驟然一變。
下一刻,房屋的房門打開,陳平安走出,已然來到了老龍城的內城。
這裡早已有人等候,而等候之人,竟是孫家的一位金丹境修士。
“公子,請。”這位金丹境修士看著陳平安,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而這金丹境修士,其實也就是先前用畫卷暗中的那位白發老者,得知陳平安是八境武夫後,一陣後怕的那位。
陳平安見狀,忽然悠悠歎了口氣,將臉上的麵皮直接扯了下來,隨後看著這位金丹境修士,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這麵皮,倒有些意思。”
那位金丹境老者聽到這話,莫名心頭一驚,隨即露出笑容:“公子,此話何意?”
陳平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仔細打量著這張麵皮。
與此同時,在陳平安的盤古世界裡,歐陽老鬼、蘇老鬼早已對著這張麵皮破口大罵。
這麵皮防金丹境修士倒是沒什麼問題,可依舊能被元嬰境修士感知到。
也就是說,陳平安剛出現在內城的刹那,老龍城已有人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此時,盤古世界內。
歐陽老鬼直接開口:“少主,這孫家沒安好心啊,以孫嘉樹的底蘊,再加上方才在他身旁的那位元嬰老祖,不可能看不出這麵皮的漏洞,他們是故意讓你暴露,引老龍城的人找你麻煩!”
扶搖正悄悄鼓搗著什麼,聽到這話,頓時生出幾分疑惑,一個閃身來到歐陽老鬼身旁。
“怎麼回事?孫家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給公子找麻煩嗎?況且公子之前也說過,戴不戴麵皮都行,頂多就是多些麻煩罷了。”
“可他們現在是怎麼做的,既然要幫忙送了麵皮,結果現在反而暴露了,這也太壞了,簡直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笑裡藏刀啊!”
蘇老鬼本就是個人精,直接回道:“那孫嘉樹恐怕是等不及了,按各大世家的尿性,若是少主和老龍城的人打生打死,以少主現在的能力,肯定能讓老龍城的符家褪上一層皮。”
“到那時,孫家再出麵幫忙,和公子結下生死情誼,之後再趁機打壓符家。”
“這對孫家來說可是一舉兩得,既賺了情分,又能讓家族地位猛升一大截。”
扶搖咬著銀牙:“要是這樣,他們也太壞了,公子,公子我們不會就這麼忍了吧?要是我肯定忍不下這口氣,絕對上去乾他們。”
陳平安:“我自然不會忍,我豈是那種吃虧的人?”
扶搖:“那,公子,你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