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說有隻大肥羊,在哪?沒讓他溜掉吧。”
最後進來的是個眼鏡男,一身打扮斯斯文文,與前麵進來的那三個人,看起來完全不是一類人。
然而江湖險惡。
這一副讀書人的斯文形象,正是他行走江湖的偽裝。
靠著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錢包被他扒走,多少人辛苦賺的錢落入他口袋。
就因為在偷錢方麵獨領風騷,讓他成了這個扒手小團體的老大。
“飛哥,我盯人,你放心,給他擦上翅膀都飛不走。”
老九自賣自誇一頓吹噓,走到牆邊指著對麵的男裝店說道:“就在那家店裡麵,我看著他進去的。”
“這年頭,能用得上手機的,那絕對是大肥羊。”
被叫飛哥的眼鏡小頭目,雙眼中滿是貪婪的說道:“今天就逮這隻肥羊,逮到了咱哥幾個能舒服幾天,嘿嘿。”
“幾天?怕是不止喲。”
老九咧嘴笑出一口大黃牙,格外興奮的說道:“那小子的手機可不一般,我幾個月前在商場看到過,那可是賣三千多呢,少說得夠咱哥幾個快活一個月。”
“啥子?三千多?”
飛哥在內的另外四名扒手,都被這價格給嚇了一跳。
要知這年頭哪怕是繁華如首都,最低保障工資也才三百多塊錢,普通人工資一個月也就四五百。
哪怕是能端上鐵飯碗的職工,一個月平均下來也才大幾百。
一台手機頂普通人大半年的工資,轉手黑市賣了少說能賣一兩千塊,他們五個加起來一個月都扒不了那麼多。
“奶奶的,這哪裡是肥羊啊,這簡直就是一頭肥牛。”
飛哥已經完全被誘惑住了,眼神中散發出狠厲之色說道:“這一把必須搞,就算搶也得搶到手。”
“對對對,必須搞他。”
“媽的,能用得起三千塊的手機,身上帶的錢肯定也不少,把他給薅乾淨,咱們真能快活幾個月。”
“我們五個人搞他一個,這小子不可能跑得掉。”
……
貪婪之心已經被激發的五人,什麼警察什麼的都顧不上了,反正他們做扒手的也沒在乎這些。
滿腦子隻想著接下來怎麼搞,才能把大肥牛全部薅乾淨。
很快。
在小頭目飛哥的精心安排之下,一行五人從小巷子裡麵跑了出來,開始針對陳軍開始布局。
作為能在首都混得開的扒手團夥,他們大智慧沒有小聰明一套一套的。
為了搞定陳軍,還搞了兩套計劃。
首先自然是他們最擅長的布局,通過精心布下的一個局,把陳軍給套進去,讓曾經不得不賠他們一大筆錢。
這種手法在民間有土稱法,叫做敲竹杠或者打油火。
在八九十年代的火車站和汽車站,幾乎遍地都是乾這種的小混混,敲竹杠的方式千奇百怪。
隻要是經曆過這段歲月的人,就算沒經曆過也肯定看到過。
且還不少!
要是陳軍不上道不願意配合給錢,這群扒手就會啟用第二套方案,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不賠就直接動手搶。
在監控攝像頭極少的年代,被搶隻要沒有當場抓到,根本就沒有找回的可能。
陳軍不知道跟蹤他的三角眼,竟然敢召集了一幫人來給他布局,敢把主意打到他這個特戰教官頭上。
依舊根據自己的思路,在裡麵換上西裝打上領帶。
然後付了錢拿上自己的東西,就從男裝店裡麵出來,準備走到走路上去,打一輛的士前往相親地點。
結果從店裡麵出來走了十來米,右邊的小路裡突然竄出來個人。
從這個人的方向以及動作來看,陳軍一秒鐘便反應了過來,明顯就是衝著自己這個人來的。
一般人可能來不及閃躲,會和這個人撞到一起。
然而陳軍是何許人。
從死人堆裡打滾出來的陳軍,反應速度快到遠超常人,哪怕手裡提著東西,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靈巧的往右邊側移一步,輕鬆就躲開了撞過來的男人。
導致撞過來的男人失去重心,一個踉蹡就狗啃屎摔在了地上,手裡提著的東西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隨著玻璃瓶碎裂的聲音,一股液體和溶液的酒香,從塑料袋裡跑了出來。
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氣得不行,沒想到陳軍竟然躲過去,導致他手腳都摔破皮,起身對著陳軍就是一頓罵。
“你TM眼瞎嗎?走路不戴眼鏡?沒看到我出來了嗎?這下看把我摔的,東西壞了不說,這都見血了。”
說著男人擼起了衣服袖子,露出了刺青紋身的手臂,還有掉皮滲出來的血。
紋身在這年頭等於是不好惹,搭配男人那一米八的個頭,頂著個大光頭,臉上都是橫肉。
尤其是扯著嗓門憤怒大喊,充血的橫肉看起來更加猙獰。
一般人被光頭強這麼一吼,估計膽子都被嚇去了一半,會徹底落入下風,任由光頭男拿捏。
不同於飛哥一副斯文相,降低彆人的戒心去偷竊。
這個光頭強最擅長的手段,就是利用自己這滿臉橫肉的高大體型,專門乾這種恐嚇他人的套路。
一般他都隻會把鞋尖伸出去,踩了他鞋子就得賠個幾十百把。
今兒個為了陳軍這隻大肥牛,光頭強特意去買了兩瓶廉價酒,灌進了他準備好的兩個茅台酒瓶子。
訛錢專用的高級道具,就這麼完工了。
光頭強本以為自己凶神惡煞一頓,嚇得陳軍屁滾尿流服服貼貼。
然後就輕鬆開始敲竹杠。
結果發現事情走向,和他想的不一樣。
被他猙獰的臉一頓罵的陳軍,並沒有像往日他碰到的那些人那樣,當場被嚇得臉色發白求饒。
反而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站在那,仿佛就是在看他表演。
“怎麼回事?這大個子,不怕我?”
光頭男腦海中湧起一股疑惑,同時也更加的憤怒了,在這片一畝三分地,竟然還有人不怕他閻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