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隻是個鵬圳邊陲的小碼頭,或者最多算個什麼集裝箱公司。
為國接盤也不是可以,掛個名兒也能推脫。
結果是國字號!
這誰敢要。
不說碼頭,光國集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用腳指甲想想未來這也是多少億的龐然大物,怎麼可能由自己這麼個民營企業家持重股。
用腳丫子想想也知道,未來多少人會看著這垂涎欲滴。
自己就是抱著金塊走在鬨市的孩子啊:“方大爺,您彆害我,求您了,您看他們要求我參與銀行我都拒絕,您幫我說話,我還以為您是幫我,結果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還不如去接盤那邊的銀行。”
沒想到老方說可以:“我正準備申請辦家改革開放的招商引資銀行,你來做這個也行……”
讓衛東聽過這個銀行名頭,來源居然在這裡?!
看他丟魂落魄的樣子,老方反而樂了:“還有,去年我剛成立了保險公司,要不那邊你也參與下,我看你這麼多人手,跑跑保險業務倒是很合適。”
讓衛東渾身骨頭都震碎了!
他知道這時候就是跑馬圈地的歲月,沒想到跟上這位跑的是銀行馬,圈的是保險地。
您太高端局了。
聲音都顫抖起來:“您說了不做金融……”
其實是已經有點大腦混亂了,這話應該是商州老領導說的。
都是戰爭歲月過來的地下乾部老前輩,容易混淆。
老方就戰力強好多倍:“對啊,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先把金融部分做了,彆人想再來進攻就要跟我打對台戲了。”
天哪,這都是什麼神級高手思路。
讓衛東哪怕開了天眼,也覺得眼花繚亂跟不上:“真的,我說真話,不行,領導您放過我,我還能為黨國出力做很多其他事情,這個擔子要把我壓死的。”
老方笑眯眯的看著他:“你越拒絕,我就越堅定的認為你能把這件事做好,因為清楚的看到這副重擔,而沒有被職務、財富迷花眼,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讓衛東不得不拉了張折迭馬紮坐下,他胸口的女兒還有點奇怪的回頭看老爹,估計感受到那劇烈的心跳了。
“沒有沒有,我是私心雜念使勁翻滾,您看這個時候我想的都是貪生怕死,近期要麵對改革方向的爭執,民營企業家怎麼能掌握這樣的國之重器,殺了我都可以,遠期更是各種強橫實力爭奪的香餑餑,這就是條九死一生……不,是十死無生的路,真的,我下有倆個娃,上麵還有爹娘和七八十歲的爺爺奶奶,我就耍賴死活不接了……”
心裡都在想要不索性到地上去打滾!
要是胸口沒掛著娃,讓衛東可能真這麼乾了。
老方哈哈大笑,也拉了把馬紮過來坐下麵對麵談心:“真好,不用我說,你就意識到了現在是路線之爭,未來是利益之爭,那你一定能想方設法的做鬥爭了。”
讓衛東決定不顧娃也要滾地上去:“您找個忠肝義膽,鐵血丹心的家夥去抱炸藥包吧,我經不起炸,我好端端的生意做著為什麼去趟雷呢?”
老方慢慢不笑:“我說過,我那些人還要我去教,我去罵,他們還要跟我爭論談判,你卻隻是耍賴,知道所有該怎麼做,我沒幾年就要離退休了,半途而廢嗎?”
讓衛東看著那表情知道耍賴沒用,隻能皺緊眉不說話。
老方不愧是老革命,乾了一輩子大事,現在如烹小菜:“你最大的軟肋就是要被抓住民營企業家的身份收拾,但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從頭至尾都跟國資、體製撇清了對吧?”
讓衛東有氣無力:“嗯,哪怕沾了一絲一毫,都能以侵吞國有資產來收拾我,我懂。”
老方點頭:“我也懂,所以我要求你跟那位秦小姐結婚,獲得HK身份,以港商身份獲得股份,這就沒人可以隨便收拾你了。”
讓衛東像被十萬伏電壓挨著每個細胞都電了一下。
心頭想的卻是,老於啊老於,老子怎麼也要落到你的地步……也不是,沒有同時娶四個吧,哎喲,這要回家怎麼跟董老二解釋,等等,我怎麼都在想解釋了。
就萬般念頭如草原上的馬群馳騁而過。
老方是什麼人,眼神如電,就認為年輕人還是輸在美色上了。
也沒啥得意表情:“我這些天研究過這位秦小姐的情況,各方麵也算得上你的得力幫手,在HK商界也有知名度和影響力,對未來你展開HK的工作有幫助。”
讓衛東無語:“我是中國人,我生活在江州……您讓我想想,腦子有點亂,再說還要跟人家談願不願意呢。”
老方起身拍拍他肩頭:“我都結婚離婚好幾次,這是最簡單有效的保險,另外其他還有需要打電話聯絡詢問意見的也可以問問。”
讓衛東本來想的二娃媽,可對拍在肩頭的力度,卻反應過來還有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