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奇注視著梁蕭,肅然起敬。
“陛下說了,隻要武朝還有敢戰之士,他便決定抗爭到底!比起遺臭萬年,國破家亡的結局未必不能接受!”
“如密詔所言,陛下認可武君的做法,也請武君放手一搏!無論今後發生何事,他都坦然接受!至於譴責武君之事,隻是走走形式,給世家大臣們一個交代,請武君體諒……”
梁蕭看著密詔和玄奇身後一輛輛運送白銀的馬車,沉默片刻,道:“玄公公要不要隨我去見見公主?”
玄奇苦笑道:“咱家有何顏麵再見公主殿下呢?陛下對您和公主殿下想說的話,都寫在密詔裡了,咱家無需贅述了。司馬家剩餘的罰款約莫三百萬兩,怕是收不上來了,陛下手頭的其他財物隻有田宅之類的不動產,請武君善用這些金銀珠寶……”
不管梁蕭如何挽留,玄奇都執意回京複命,梁蕭也隻好作罷,指揮天策軍護送白銀去下邳,自帶黃金和珠玉寶貝返回沛郡。
沛郡和廣陵已有大量的存銀,下邳作為徐州中心,也需要準備一些庫銀。
這一路,梁蕭一言不發。
即使擁有故鄉的認知,在腦海中搜遍古今帝王之事,他也摸不清這一任武帝的想法。
不管怎樣,梁蕭還是決定慎重對待,至少不能明著造武帝的反……
梁蕭回返沛郡的同時,匈奴全境動員軍隊,隻等與西秦通過氣之後,集結南下。
西秦丞相最無缺,陪皇帝拓跋穹接見匈奴單於的使者——大國師與單於妻弟呼延迅。
即使出使鄰國,大國師仍是用黑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全靠信物與呼延迅,才能取得拓跋穹的信任。
“最無缺,彆來無恙。”
大國師一開口,便讓最無缺臉色一沉。
“真想不到,閣下依然健在。”
“想不到,你我也有同仇敵愾的一天。”大國師也不禁冷笑,便無視了臉色難看的最無缺,向拓跋穹遞上單於的親筆文書。
“我們單於希望貴國能夠支援足夠我國三十萬大軍南下的糧草,再儘可能多地出售軍器,尤其是攻城器械。”
“此外,貴國也有必要集結重兵,雙方約定日期,同日出征,如此,徐州旦夕可破!”
拓跋穹親自帶人檢閱文書之後,才鄭重表態。
“雖說兩國冰釋前嫌,可徐州與我國同樣是友好通商,目前並無仇怨,朕也不好太過直白地下手吧?”
“難道你還想坐視梁蕭壯大,逐步蠶食燕雲之地?”大國師黑袍裡露出的雙眼,目光銳利,“還是說,你打算趁火打劫,等我國與徐州激戰之後,偷襲燕雲?”
最無缺冷著臉叱責。
“吾皇以仁德治世,向來言而有信,舉世皆知!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國不出兵,貴國最終铩羽而歸,吾皇也能信守諾言,三年之內絕不染指匈奴半寸土地!難道我國從兩國邊境撤走慕容氏雙雄還不夠誠意?”
大國師這才鬆了口氣,又道:“但你們必須出兵,不能讓梁蕭的主力集中對付我國。否則,我國寧願韜光養晦,忍辱負重!至於軍資,你們能出多少,咱們可以好好談談!”
最無缺白了大國師一眼,不複多言。
他與大國師本就是死敵,能不當場鬥毆已經是以大局為重了。
但如今匈奴麵對西秦明顯是處於弱勢,若不肯吐出一點利益,西秦也不會當冤大頭!
拓跋穹擺手道:“那就趕快談吧,朕也希望皆大歡喜。”
西秦丞相,匈奴大國師,因為梁蕭與徐州,放下了往日不死不休的恩怨,一起坐上了談判桌,分彆代表本國,進行密談……
當天,鎮守琅琊的秦勳也收到了細作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