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隻有梁栻與這名道人。
這是他私下裡拜的老師,玄虛道長,乃是大聖賢的左膀右臂之一,在他與皇兄梁杋的較量中儘心儘力,與梁杋的幕僚慕容修德分庭抗禮。
梁栻曾經許諾,倘若他能繼承武帝之位,玄虛道長便是未來的帝師。
而今,玄虛道長為他送來消息。
天和教可以在南方聚眾請願,團結百姓,趕走所有的貪官汙吏,並迫使朝廷徹查南方各地的地方官魚肉百姓之事。
而玄虛道長可以趁此機會暗中運作,讓作為二皇子的他立功的同時,也讓京城所有士族被迫支持他上位。
“大聖賢已經告訴咱們了,陛下表麵生龍活虎,實則命不久矣,而大皇子又曾是廢太子。隻要你能抓住這個機會表現,受封儲君是板上釘釘的事!”
“南方這些地方官,大多出自京城士族,等百姓聲勢愈演愈烈,危及這些世家大族的統治,你再適時地出麵調停,何愁不能掌控這些世家大族?”
玄虛道長的一番循循善誘,讓梁栻頗為意動。
但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
“若是民變規模太大,天和教也掌控不住呢?”
他已不加掩飾,直說“民變”了。
玄虛道長胸有成竹道:“為師幾時欺騙過你?天和教必定能夠掌控這些百姓,不至於出大亂子!你要想想自己的處境,陛下至今都沒有立儲的意思!若是陛下突然駕崩,來不及立儲,大皇子作為皇長子,又與你一樣是世家千金所生,到那時候……”
梁栻沉思許久,咬牙點頭道:“老師,咱們放手去乾吧!”
師徒二人就在密室裡謀劃,直到夜幕降臨,玄虛道長才去休息。
梁栻送走玄虛道長之後,才悄悄前往武帝寢宮,告知與玄虛道長密謀之事。
“這不是明著要造大反麼!”武帝驚怒交加,警惕地望著梁栻。
梁栻鄭重道:“兒臣又不是傻子,怎會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父皇,天和教必有圖謀,不可不防!應該趁此機會,與朝中大臣好好商討應對之策!”
武帝鐵青著臉,帶著梁栻去了禦書房,同時派人去招來秦牧。
梁栻守在台下,心中洋洋自得。
比起配合天和教起義,直接告密不是來得更加實在?
秦牧來到禦書房,迅速了解情況之後,也震驚失色。
“看來,天和教是覷準了徐州自顧不暇的機會,打算顛覆本朝!陛下,應該即刻逮捕所有在京城的天和教人員,並派人搜捕大聖賢與南宮無痕!”
武帝失望透頂,一臉悲戚,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朕如此尊敬大聖賢,他不願為朕效力也就罷了,竟然打算在國難當頭之時給朕的背後來一刀,為何要如此背叛朕……”
言訖,武帝癱坐在椅子上,麵無血色,呼吸局促。
“秦愛卿,就由你來統領全局,務必剿滅天和教,栻兒負責輔佐!”
梁栻急道:“父皇,不能通知端木家、司馬家和公羊氏麼……”
“非常時期,豈能再讓他們掌控兵權?”武帝苦笑。
梁栻無言以對,心中卻頗為不悅。
當天深夜,玄虛道長便被秦牧逮捕,押入天牢,嚴加拷打。
出賣自己的梁栻站在麵前,玄虛道長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對你不說恩重如山,至少也是儘心儘力,你竟然為一己之私……”
梁栻不敢迎視他驚怒的目光,隻是催促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