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的西秦君臣皆是大驚失色。
在場眾人,皆是曾經隨拓跋穹南征北戰的老將,當然也領教過匈奴狼騎的厲害。
匈奴曾經的第一精銳騎兵,居然也被數量相近的白袍兵全殲?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對軍事的認知!
最無缺拿著公文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陛下,人力本身是有極限的,更何況是一萬精兵,白袍兵的個人武藝還不足以支持他們兩次輕易全殲匈奴精騎,一定離不開兵甲方麵的優勢!若臣所料不差……該不會,與紫杉木有關?”
拓跋穹神色大變。
“即刻傳令全國,嚴禁任何紫杉木外售,違者格殺勿論!”
武君弓的弓身所用的木材並非紫杉木,但依然被最無缺合理的推測歪打正著,西秦徹底禁絕了紫杉木的出口。
然而,西秦本土適合製作長弓的紫杉木已經所剩無幾……
拓跋穹當場寫好禁絕紫杉木詔書,送去昭告全國之後,又看向最無缺。
“丞相,眼下如何是好?”
天和教起義帶來的喜悅,此刻因為徐州捷報的衝擊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危機感。
慕容氏雙雄向來眼高於頂,連梁拓都不能讓他們心悅誠服,如今送來的公文語氣卻是滿滿的緊張感,可見此事對西秦眾將造成的震撼。
那可是匈奴狼騎!
最無缺抹去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歎道:“陛下,還是應該觀望觀望,不能輕舉妄動,如今的天策軍戰鬥力隻怕已經超出了外界的想象……”
拓跋穹頓時泄氣,苦澀一笑。
原以為天和教起義已經是機不可失,誰能想到,梁蕭能全殲九千八百名匈奴狼騎,再一次威震天下!
即便如此,拓跋穹仍是不忘抓緊備戰,繼續往山陽郡增兵。
畢竟天和教起義是前所未有的變數。
翌日清晨,猛將雷霆抵達琅琊,向梁蕭複命。
“主公,卓大人委派臣前來琅琊助戰,不必貼身保護!”
梁蕭含笑點頭。
“人儘其才,我軍又添一員大將!”
於是,梁蕭安排雷霆貼身保護秦勳,並視情況隨軍出戰。
正午時分。
梁蕭已經召回所有白袍兵,讓將士們駐守城南軍營,等待消息。
匈奴軍隊正不斷逼近琅琊,為了白袍兵的安全起見,他沒有讓白袍兵繼續孤軍深入。
又過了兩刻鐘,梁蕭和城頭上的將士們看得真切。
西北邊突然黃沙漫天,隱約能聽見萬馬嘶鳴。
“傳令琅琊全郡:即日起全力守城,等待我軍援軍破敵!”
梁蕭立即下達軍令,城內守軍已經嚴陣以待。
城牆上已經架設了大量的三弓床弩,還有神臂弩部隊排列在城頭,殺氣騰騰。
徐州將士無不羨慕白袍兵能夠隨梁蕭南征北戰,殺敵立功。
可是白袍兵就隻有一萬人的名額,僧多粥少,大部分將士隻能乾羨慕。
如今,作為遠程部隊的他們也等來了立功的機會!
“稟報主公:匈奴大軍已經抵達城外二十裡,就在那裡安營紮寨,隨時可能攻城!”
當天下午,斥候及時趕來彙報。
聞人子義提醒道:“主公,敵軍接連受挫,又有大國師隨軍出征,為單於出謀劃策,我軍恐怕沒有奇襲成功的可能。”
梁蕭知道眾將擔心他輕敵躁進,微笑道:“無妨,我先領三千精銳出城探查,不深入敵陣。”
於是梁蕭點起三千白袍兵,每人兩匹西域好馬,出西城門,緩慢往西北行進。
此行誌在探查敵情,除了了解敵軍兵力情況,也有必要試探敵軍對白袍兵的戰術變化,以便於白袍兵後續作戰。
畢竟那支匈奴狼騎全軍覆沒,匈奴人幾乎不可能再大意輕敵,極有可能猜測到武君弓的存在。
果不其然,三千白袍兵才跟著出城十裡,立即引起了匈奴大部隊的注意,迅速回報。
“稟報陛下,白袍兵來襲!”
收到急報,單於積壓了數日的怒火終於爆發。
“欺我國無人乎?!”
但很快大國師便出列提醒。
“陛下,白袍兵不容小覷,很可能都配備了威力堪比步弓的新式強弓,不如先讓重騎驅逐,正好可以耀武揚威!”
單於冷靜下來,立即依言照做。
“單於有令:匈奴玄甲,全軍出擊,殲滅白袍兵,揚我國威!”
一聲令下,養精蓄銳已久的匈奴玄甲全軍出動,殺出軍營,氣勢衝天。
人馬皆著重甲,萬馬奔騰,沿途所過之處,地麵劇烈震顫!
“主公,敵軍重騎出擊,應該就是匈奴玄甲無誤!”
常念俠立即趕回來彙報,現場眾將神情凝重。
梁蕭登高遠眺,早已瞧見了敵軍氣勢,冷然一笑。
“看來敵軍已經意識到武君弓的存在,不敢輕易派遣輕騎出戰,而改用重騎。先回軍營,從長計議!”
武君弓威力非凡,但在馬上拉弓,威力終究是差了點意思,畢竟馬背上的著力點遠不如地麵。
這也是人類曆史上鮮少出現弩騎兵的原因,威力強大的弩箭裝填麻煩,不適合馬上使用,馬上能使用的弩箭又不如即拉即射的弓箭實用。
得知白袍兵撤退,單於饒有深意地瞥了赫連克與匈奴狼騎一眼,仰天狂笑。
“匈奴玄甲,天下無敵!”
“傳令:明日一早,以玄甲為先鋒,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