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白聯一把鼻涕一把淚,捂著臉上的傷疤,開始“控訴”,語氣悲壯。
“奴婢奉您的命令,前往前線慰問雲將軍,發現雲將軍的部隊裹足不前,詢問諸將之後,才知道是雲將軍的命令!臣得知後方明明補給充足,但雲將軍卻如饕餮一樣,貪得無厭,不斷要求戶部提供軍資,臣深感疑惑,便去詢問雲將軍……”
“結果,雲將軍竟然以軍資不足為由,堅決不肯出兵剿匪!臣一時義憤填膺,與他理論,最終他以惑亂軍心為由,欲斬臣於軍中!若非臣帶了陛下的手諭,他麾下眾將畏懼天威,上來勸阻,隻怕已經身首異處!”
“即便如此,雲將軍還是命人施加鞭刑,把臣打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武帝震驚失色,一時竟然不知所措。
他好不容易信任雲家的將軍,怎麼就……
王騰趁機煽風點火。
“陛下,您難道還不明白?雲定這廝,分明是養寇自重!隻怕到時候邪教未見清剿,那雲家先擁兵自重,居心叵測,其心可誅啊!”
王騰這寥寥數語,更是讓武帝麵如土色。
他以前從來不敢將軍隊交給玄奇以外的人……
秦牧白眉緊鎖,向玄奇、王京投去求助的眼神。
他是當朝驃騎將軍,同為武官,此時若是為雲定辯護,隻怕會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王京也有些懵了。
他是文官,本身不諳前線軍事,與雲定的接觸也不多,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武帝急忙看向玄奇。
“玄愛卿?這可如何是好?”
玄奇瞟了王騰和白聯一眼,鄭重道:“陛下,不如讓臣去前線了解雲將軍的情況?”
他認為雲定沒有理由這麼囂張跋扈,但茲事體大,容不得他妄下結論。
武帝連連搖頭,劇烈咳嗽。
“不行!秦愛卿年事已高,還需要你幫襯,朕的宮廷也需要你來保護,你不能輕易離開了……”
玄奇頓時沒轍了,隻能硬著頭皮道:“陛下,雲家世代忠烈,對曆代天子唯命是從,雲將軍為人方正,應該……應該不至於如此,想來其中必有誤會!”
白聯又哭訴道:“玄總管,您不去前線也就算了,就這麼袒護武人?”
王京自告奮勇,道:“陛下,臣願往!”
王騰與白聯心下一沉,看向王京,暗自惱恨。
這王京倒是個人選……
武帝這才欣慰地看了王京一眼,微微頷首。
王京治國理政能力有限,但為人清正剛直,正好可以勝任此事。
於是武帝當場下詔,任命王京為監軍,帶上聖旨和文書,去前線與雲定會合,行監督之事,又賞賜白聯紋銀百兩,以示撫慰。
王騰與白聯滿心忐忑,結伴離開。
武帝這才看向秦牧,見他一臉慚愧,便出聲安慰。
“秦愛卿,朕剛才看出了你的為難,也能理解,你做得很好,不必自責,朕也更願意相信,雲愛卿不會辜負朕,畢竟他的愛子雲堅一直在京城為朕辦事,不惜得罪世家大臣。”
“隻是,你知道的,天下之大,即使是帝王,亦有被蒙蔽天聽的時候,朕未必能夠甄彆所有消息……如今京城亂象四起,朕需要你和玄愛卿震懾宵小。”
言訖,武帝也不免愧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