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秦部隊從飛狐陘撤營的下午,西秦的八百裡加急也抵達軍營。
“稟報陛下:江南生變,武帝被玄奇所害,繼任武帝之位的是二皇子梁栻!”
一旁的最無缺聞言,瞬間悲從中來,突然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江南生變,來得太遲,太遲了!
哪怕早一個月,情況或許都會有所不同!
現在軍隊都撤了,合約也談完了,江南才剛好送來消息,對西秦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首先慕容氏一定會有意見!
“丞相!!”
拓跋穹第一個慌了神,連忙讓隨行軍醫急救。
良久,最無缺悠悠轉醒,哀聲道:“陛下,臣隻怕時日無多了……”
拓跋穹聞言,淚如雨下。
“是朕一事無成,負了丞相!”
最無缺歎息安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陛下何苦自責呢……”
拓跋穹連連點頭:“咱們先撤回朝歌再說!”
鄴城西南,西秦軍營很快收到了拓跋穹的撤軍消息。
慕容氏雙雄驚怒交加,當場揭下頭盔,摔在地上。
“我等全力以赴,江南亦有變故,怎可在此時撤兵,前功儘棄!!”
頃刻間,軍營將校無不憤怒。
慕容氏雙雄看著激憤的將士們,這才恢複冷靜,相視一笑。
他們當然清楚得很,連最無缺都拿不下常山的關卡,待在此地也隻是空耗時間和錢糧,還耽誤耕種。
從最無缺打不穿飛狐陘的那一刻起,西秦已經沒有入主燕雲之地的可能了,江南再怎麼變化,對此戰也毫無意義。
畢竟西秦集結部隊太多,糧草消耗太大,除非能殺進燕雲之地,以戰養戰,否則也該撤軍了。
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
三十幾萬軍隊,其中還有八萬以上的騎兵,糧草消耗是極度驚人的,不可能一直依賴後方供給。
打不進燕雲之地,想要減少糧草的消耗,就隻能撤回一部分兵力,那就更沒有可能攻入燕雲之地了。
這本就是無解的局麵,慕容氏必須趁此機會籠絡人心!
即使群情激憤,拓跋穹作為西秦皇帝,又有最無缺輔佐,威望依然是如日中天。
君命難違,眾人也隻能在原地等候,接應拓跋穹,一起撤軍。
隨著梁蕭與拓跋穹劃定界限,雙方和親之事落幕,西秦部隊在燕雲之地铩羽而歸已成定局。
梁蕭確認拓跋穹從飛狐陘退兵之後,才率眾南下,先回鄴城。
有秦勳鎮守燕雲之地,慕淩生、釋流雲輔佐,遼東又有常念俠威震蠻夷,長城口有劉並和梁品據險而守,他可以放心南下。
靖雲生作為謀主,隨梁蕭回歸徐州。
等回到鄴城,確認拓跋穹退兵之後,梁蕭便打算帶領精兵先行一步,返回徐州,馬不停蹄奔赴江南。
黃河裡的水軍將是南渡的主力,但目前拓跋穹尚未退兵,因此還不能撤離。
梁蕭趕路的同時,江南已是風雲變幻。
梁栻為了取得三家門閥的支持,強奪秦牧與雲定軍權,將二人定為謀反之罪,打入大牢。
五萬大軍一哄而散,隻留下一萬餘名京城禁軍,也即將被三大門閥聯合控製。
此時,秦越正在極力為父親和雲定求情。
“家父為國戍邊多年,勞苦功高,更是先皇健在時欽定的輔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作為兒子,他當然清楚秦牧的心思。
不管梁蕭將來是否會將武帝取而代之,至少他爹這個老將軍還是武朝之臣。
若是形勢發展到了他們最不願看到的那一步,他們父子倆便打算辭官,至少不會再做新王朝之臣。
他作為秦牧之子,本就無心官場,擔任禮部侍郎,也隻是因為先帝的需要。
至於雲家是什麼打算,他不清楚,但雲定、雲堅父子一直以來做的都是忠心事主之事,沒有任何謀反的行為。
可是,三大門閥推波助瀾,新君果真如秦勳所料,根本容不下秦家和雲家,甚至把軍隊叛逃的罪責全部算在秦牧和雲定頭上。
連雲堅都被收押了……
而他之所以沒有被收押,單純是因為他是海內知名的大儒,又是禮部侍郎。
麵對震怒的梁栻,不管秦越如何解釋,都於事無補。
梁栻解除秦牧和雲定的軍權之後,在三家大臣的建議下,重設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