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薩蒂亞是精心研究後,才準備這麼做的。
無他,羅恩身上的好人光環太盛,已經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以前的那些事不說,光是在普凡查區的所作所為,就讓無數人在向神明祈禱時,歌頌他的名字。
他解決了無數人的工作不說,還修路、建醫院、掃黑幫
這是什麼呀,妥妥的聖人巴巴嘛。
北方邦政府做不到的事,偉大的蘇爾先生做到了。
汙穢之地,見到了光明!
正因為這些種種不可思議的變化,才導致了薩蒂亞的“誤判”,他認為羅恩真的是個心懷天下的慈善家。
嗯,他真是這麼想的,大家也這麼認為的。
羅恩暗自撓頭,咋就假戲真做了呢,不會真有人這麼想吧。
“我懂你的意思,現在說說比哈爾邦的政治吧。”他及時轉移話題。
“這裡的政治其實和北方邦很像,準確的說是一年前的北方邦。”
比哈爾邦現在依舊是亞達夫當政,他們走的也是“牧民亞達夫”,即MY聯盟。
這個聯盟為亞達夫的三屆連任,貢獻了至關重要的30%的選票。
老實說亞達夫在比哈爾邦的統治,比北方邦要強勢的多。
不過他們的種姓政治也讓很多富裕階層感到厭惡,因為這是以經濟增長以及法律和秩序為代價的。
羅恩他們買了份報紙,新聞的頭條幾乎都是某高級中學的綁架案報道,不是一起,是足足五起。
比哈爾的綁架業與這個邦的政治密切聯係在一起。每次選舉開始時,綁架案件就激增,這當然不是巧合。
選舉是要花錢的,偏偏比哈爾邦很窮,沒有工業、沒有大商人,也就沒有給政客送錢的人。
那怎麼辦呢?隻能去富人孩子上學的學校綁架,用贖人的錢充當競選資金。
沒見過吧,政客籌錢是靠綁票來實現的,這就是比哈爾邦。
甚至這都已經發展成了一條產業鏈,大家知道該綁哪些人,而絕不會綁錯某個大人物的孩子。
比哈爾邦的政客,80%的人都曾是綁架案的主謀,刑事犯罪率奇高。
這一點,北方邦甘拜下風。
邦政府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新德裡的補助,以及到德裡、孟買或旁遮普打工的比哈爾農民們彙往家裡的彙款。
大多數比哈爾的中產階級,已經紛紛逃離這個地方。
爛透了,沒救了。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薩蒂亞還拉著羅恩去拜訪了他在這裡一位朋友。
薩蒂亞以前經常跟著哥哥來比哈爾邦,參加全印亞達夫聯盟大會。這種會議不是在北方邦舉行,就是在比哈爾邦舉行。
因此他對這裡還算熟悉,也交上了幾個朋友。
那個朋友是名醫生,名叫庫爾馬。他最早是英國國民醫療服務機構的一名醫生,在海外享受優渥的精英階級生活。
然後他在比哈爾邦醫療委員會的說服下,返回了家鄉,擔任委員會主任一職。
他見到羅恩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當時我知道現在的一切,我永遠也不會回到比哈爾。”
他已經辭去了在醫療委員會的工作,轉而選擇在巴特那經營著自己的醫療診所。
因為在醫療委員會他什麼事都做不成,少得可憐的經費全部被內部官員貪掉。
他的同事們最開始還邀請他一起,庫爾馬不僅嚴詞拒絕,還狠狠指責了他們。
然後好了,醫療委員會再沒有人和他說過一句話。
苦悶的庫爾馬乾脆辭掉工作,自己開診所當醫生,至少這樣他還能幫助點人。
他穿著一件上麵裝有金紐扣的海藍色夾克,他在這個城鎮裡顯得格格不入,而生活在這裡最好不要讓人覺得與眾不同。
他的姓氏代表著傳統的比哈爾地主種姓,他同時也是一名資深的醫生,他既屬於高種姓階層也屬於中產階級。
順帶一說,在比哈爾高種姓不意味著有錢,這裡有許多貧窮的婆羅門生活在農村。
在低種姓階層眼裡,庫爾馬是一個“封建領主”,在綁匪眼裡,他是主要目標。
“我睡覺時枕頭下放著一支槍,”他向兩人展示那把精致的左輪手槍。
“在首府巴特那也很危險?”羅恩問。
“我一直受到綁架或敲詐的威脅,這裡的一切令人絕望。我的許多同事已經離開了,他們再也不會回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羅恩他們正坐在庫爾馬的診所裡邊喝茶邊閒談,他卻始終盯著診所外麵的路口,神情警惕。
庫馬爾說,綁匪和警察通常是同一回事。換身衣服,彼此的身份就完成了互換。
他還說警察就仿佛是他們政治領導的隨身侍從,整天就為服務那些官員而奔波。
這也解釋了庫爾馬說的,警察和綁匪是一回事。
政客籌錢需要通過來綁架實現,那誰負責綁架啊?
當然是手底下的警察。
羅恩自認為已經見多了印度的各種奇葩事情,但比哈爾還是讓他感到難繃。
沒有再繼續逛下去,第二天他們又去拜訪比哈爾邦的首席部長,亞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