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又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盯著林宇,眼神裡滿是不屑:“小子,看你寒酸的樣子,一看也就是個泥腿子,還像模像樣的帶來禮物,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能帶來什麼好玩意?”
他故意拖長尾音,上下打量林宇的衣著,那副神態仿佛在審視一件廉價商品。
“住口,你個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
許耀祖氣得臉色漲紅,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咋了?我又沒說錯!爺爺,你不覺得你對他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嗎?我覺得,他今天不請自來,就是想要錢!”
說著,他又將目光看向了林宇,“說吧,你想要多少?一百塊錢夠不夠?”
聽到這話,林宇頓時皺了皺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還沒等他開口反駁,老爺子已經怒不可遏,渾濁的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住嘴,你胡說什麼?再胡說的話,你就給我滾出去。”
蒼老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震得屋內空氣都微微發顫。
許興洋卻梗著脖子,滿臉的不服氣,冷笑一聲繼續冷嘲熱諷:“我才沒有胡說,爺爺,他不是來要錢的,他怎麼就自己來了?大伯可沒找到他。”
他故意拉長語調,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林宇,“再說拎著兩瓶酒,老龍口,一瓶滿打滿算,也就五塊錢,當我們老許家是什麼地方?打發要飯花子呢?”
老爺子被氣得渾身發抖,花白的胡子隨著劇烈的喘息上下抖動,額頭上青筋暴起:“你個小兔崽子,我叫你胡說。”
說著,他顫抖著舉起拐杖,朝著許興洋揮去。
然而許興洋不僅不躲,反而挺直脖頸,一臉倔強地迎上爺爺的目光:“爺爺,你也要打我?我可是你親孫子,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老爺子的棍子停在半空中不住顫抖,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渾濁的眼底滿是痛心與糾結。麵對自幼疼愛的孫子,他高高揚起的手臂最終緩緩落下,根本舍不得下手。
見老爺子這般模樣,許興洋愈發肆無忌憚,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他先是瞟了一眼林宇的衣角,隨後目光落在那個略顯陳舊的禮盒上,嗤笑道:“拿兩瓶破酒也就算了,還帶了個破盒子,這盒子是你們家吃過裝餅乾的盒子吧?裡麵是什麼?你們家的土特產?臭魚還是爛蝦啊?”
他故意提高音量,語氣中滿是嘲諷,引得屋外的賓客都能聽到,一陣竊竊私語。
他就是要林宇難堪,誰讓因為他,自己父親挨了爺爺一巴掌?
他就是要給父親出氣。
許安邦似乎也知道自己兒子的用意,並不阻攔。
林宇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雙拳緊握,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目光堅定地看向許興洋,指了指禮盒說道:“這盒子的確是裝餅乾的盒子,但是裡麵的東西,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啥?好東西?還價值連城?”許興洋誇張地瞪大雙眼,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你一個泥腿子,還能拿出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
他一邊笑,一邊用戲謔的眼神掃視著林宇,仿佛在看一場荒誕的鬨劇。
老爺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狠狠瞪了許興洋一眼,說道:“他就是不拿禮物,來參加我的壽宴,我也高興。”
話鋒一轉,淩厲的目光如鷹隼般射向許安邦:“安邦,是不是你讓這小崽子在這兒胡說八道的?”
許安邦垂著頭,心裡卻樂開了花。
萬萬沒想到,平日裡驕縱的兒子替自己出了這口先前被父親訓斥的悶氣。
他強忍著笑意,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爹,真不是我!”
緊接著轉向許興洋,佯裝惱怒地嗬斥:“你還敢亂胡說,小孩子不懂事兒,趕緊給客人道歉,這可是你爺爺的救命恩人。”
“我才不道歉呢,我又沒說錯。”許興洋梗著脖子,眼神中滿是倔強,甚至挑釁地瞥了林宇一眼。
父子倆一唱一和的模樣,把屋內氣氛攪得愈發尷尬。
林宇看著這出鬨劇,隻覺一陣心煩。
他將禮盒往桌上重重一放,語氣冷淡:“老爺子,你兒子和孫子不歡迎我,那我還是走吧!”
“彆呀,我還沒感謝你呢!”老爺子急得拄著拐杖快步上前,伸手拽住林宇的衣角,渾濁的眼中滿是懇切,“你可不能走,今天這事兒,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