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一手拿著夾子,一手提著網兜,靈活地穿梭在礁石間。看到肥碩的海參,他迅速伸出夾子,準確地夾住海參,輕輕一刮,海參便順著夾子滑進網兜。
王大春也逐漸熟練起來,雖然動作還有些笨拙,但也能順利地捕撈海參。
周圍的小魚小蝦依然在他們身邊遊弋,時不時有一條大魚慢悠悠地遊過,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林宇和王大春沉浸在捕撈海參的工作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與他們無關,隻有手中的夾子和網兜,以及那些不斷收獲的海參。
下午兩點多,兩人再次爬上了船。
船板被濕漉漉的潛水服蹭出深色水痕,林宇和王大春像兩尾擱淺的魚,癱在甲板上大口喘氣。鹹澀的汗水混著海水,順著下巴滴落在裝滿海參的鐵桶裡,發出“滴答”的輕響。
十二隻鐵皮桶整整齊齊碼在船中央,桶沿密密麻麻擠著蠕動的海參,黑褐色的肉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小宇,咱這回可發達了,這一天抓的海參,我看都能把買裝備的錢掙回來。”王大春扯掉腳上的腳蹼,一骨碌爬起來,褲腿還在往下淌水。
他伸手扒拉著最近的桶,海參被攪動得相互擠壓,吐出透明的黏液,“瞅瞅這個頭,個個跟小胳膊似的!”
林宇半跪在地,將最後一網兜海參倒進桶裡。
“那必須的,如果不掙錢,咱這裝備不是白買了嗎?”
他用袖口抹了把額頭的汗珠,目光掃過排列整齊的鐵桶。
這些海參是他們在海底反複篩選的成果,但凡個頭不達標的、表皮有損傷的,統統被舍棄,此刻每一隻都沉甸甸地墜在桶底。
王大春突然蹲下來,粗糙的手掌探進桶裡,捧起兩隻肥碩的海參:“你說,要是大勇哥知道咱們今天的收成,會不會從病床上跳起來?”
林宇彎腰將最後一隻桶蓋嚴實,金屬搭扣“哢嗒”咬合的聲響裡,他直起身望向甲板上堆成小山的鐵桶。陽光在海參濕潤的表皮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映得他眼底也泛起光亮,“這麼多的海參,誰看到了都得笑出聲來。等這海參賣了,就給大勇哥送錢去。”
“要我說,讓他們家人送去,咱倆誰去都得耽誤一天工,這得少掙多少錢?”王大春說道。
“哈哈,倒也是!”林宇大大大笑,見王大春要脫潛水服,當即說道:“先彆脫,不是要抓點兒鮑魚和龍蝦回去喝酒嗎?”
王大春頓時恍然,一拍腦門說道:“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走,下海去!”
林宇嗬嗬一笑,說道:“要不這樣,咱倆比試一下怎麼樣?”
“比試什麼?”
王大春正往嘴裡塞著乾饅頭,腮幫子鼓得老高,含混不清地問道。
“比試咱倆誰先抓到大龍蝦。”林宇伸手比劃出半尺長的距離,嘴角勾起笑意,“後抓到的人,晚上回去喝酒先乾兩碗。”
“哈哈,比就比,這事兒我還能怕了你?”
“我今天非得讓你知道,誰才是海裡的‘龍蝦王’!”王大春一臉自信,轉身抄起潛水夾子,金屬鉗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將潛水服穿戴好之後,噗通一下就跳進海裡。
看著對方戴著麵鏡衝自己比了個挑釁的手勢,林宇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臉上的水,說道:“哎......你怎麼還先下水了?這不是耍賴嗎?”
王大春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直接往下沉去,他望著逐漸消散的漣漪,搖頭歎氣,手上卻利落地扣緊潛水服的卡扣。
林宇沉入海底時,細密的氣泡順著呼吸管升騰,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他懸停在半米深的海水中,目光掃過眼前的珊瑚礁群。
龍蝦喜陰,常躲在礁石縫隙或洞穴裡,這片海域他雖熟悉,卻也得仔細搜尋。他擺動腳蹼緩緩遊動,目光聚焦在那些幽深的陰影處。
有的礁石縫隙被海藻半掩,隨著水流輕輕晃動;有的洞穴口堆積著破碎的貝殼,偶爾有小魚驚慌竄出。
林宇想起之前撿海參時,在沉船殘骸的木板下發現過龍蝦蹤跡。
他抬頭辨認方向,朝著遠處鏽跡斑斑的船骨遊去。
途中經過一片茂密的海葵叢,粉色的觸手在水流中舒展,他刻意繞開,以免驚動藏在其中的龍蝦。當船骨龐大的陰影逐漸籠罩頭頂時,他放慢速度,手指撫過船板上纏繞的海藻,仔細觀察每一個可能藏著龍蝦的孔洞,金屬夾子在手中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