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羅全微微一怔,和趙老栓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上了船。
在林宇的帶領下,羅全和趙老栓來到了甲板上。
“到底什麼東西,整的神神秘秘的?還蓋著......”趙老栓問道。
“一口棺材!”林宇回答道。
“啥?一口棺材?”
羅全和趙老栓都被驚住了。
尤其是趙老栓,根本不相信,“小宇,你可彆扯淡了,海裡哪來的棺材?誰下葬,墳頭不埋在土裡?”
“那可不一定,海裡還真有棺材!”村長羅全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宇,快,打開我看看!”
當帆布被林宇猛地掀開時,趙老栓的拐杖“當啷”砸在甲板上。棺木上斑駁的日月紋在晨光裡顯形,黴爛的木板縫滲出暗褐色水漬,像極了老輩人講古時裝神弄鬼的插圖。
“海裡......真有棺材?”
趙老栓的聲音有些顫抖,一臉難以置信。
羅全卻沒吭聲,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劃過棺頭剝落的朱漆,那裡隱約露出“鎮瀾”二字。林宇盯著村長驟然收緊的眉頭,就知道,村長應該知道鎮海棺的事兒。
“村長爺爺,我以前聽師爺說過,咱村兒以前有鎮海棺的習俗,這瞧這是鎮海棺不?”林宇問道。
羅全沉默了半晌,然後才說道:“看著八九不離十,不過我也沒有把握確定,估計得請你師爺過來瞧瞧。”
“這玩意兒,先彆管它了,先弄你的魚獲吧,等我去找你師爺過來瞧瞧再說。”說著,村長羅全就要走,可剛邁開幾步,又轉過頭,提醒林宇說道:“還是先蓋上,彆往下抬,這東西被村裡人看到,該鬨恐慌了。”
林宇點了點頭。
村裡人迷信,要是知道他帶了口棺材回來,指不定會說啥呢。
這邊羅全和趙老栓離開,林宇將棺材蓋好,王大春抱著睡眼惺忪的羅浩湊過來,孩子的睡衣還沾著昨夜的海鹽。
“你瞧瞧,李剛在碼頭上轉了八圈了。”王大春努了努嘴,李剛正扒著船舷往艙裡瞅,帆布包在腰間鼓囊囊的,“他想按半價收咱的金槍魚。”
林宇盯著李剛鋥亮的頭皮,想起去年這人趁火打劫壓價的嘴臉,牙縫裡擠出聲冷笑。
“賣給誰也不賣給他。”
“可咱現在似乎沒彆人可賣了呀!以前可以賣給李冰,現在......”
王大春說的是實話,李冰等人被抓,現在碼頭上又是李剛的天下了,他又開始坐地壓價,漁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此時,懷裡的小羅浩突然踢蹬著小腿:“大哥哥,你們是不是不想賣給那個壞人呀?你們如果不想賣給他,還沒有地方賣,可以賣給我爸爸呀!我爸爸是做海產品加工的,需要大量的魚獲......”
“你爸爸是做啥的?”
林宇和王大春都微微一怔,問道。
“我爸爸在大連有三個冷庫!還有大卡車!”他掰著手指頭數,“他是做海產品加工的,在當地很有名的,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小家夥,你說的是真的?”林宇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爸爸在大連當地很有名的!他叫羅誌新,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
林宇一聽這話,頓時就興奮了。
要真的如這小家夥說的那樣,這些魚獲不就不愁賣了嗎?
眼瞅著林宇興奮的樣子,王大春拽了拽林宇袖口,說道:“小宇,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孩子說的吧?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爸爸也是在大連,咱這麼多魚獲,怎麼運送過去?也沒有車啊!”
“誰說沒有車?”
林宇頓時就笑了,車早就聯係好了,也就一個電話的事兒。
“要真是這樣的話,咱把孩子給他送回去,還怕魚獲賣不掉?”
“咋的,不送這孩子去派出所了?”
“不送了,咱自己送!”
林宇心道,這可是一個善緣,可不能就這麼錯過。
“羅誌新......”林宇默念著這個名字,他突然想起去年看報紙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名字,想了又想之後,他立馬想到了“大連新海食品”的老板,就是叫羅誌新。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大春哥,你準備一下,明後天跟我跑一趟大連!”
“真要去大連啊?這孩子的話,能輕易信?”
“彆廢話了,把孩子給我,我先帶他回去,你看著點兒魚獲,告訴他們,一條也不允許賣給李剛......”
說著,林宇從王大春懷裡接過孩子,然後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