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林宇做的,讓他把林宇一家趕走,他做不到啊!他略微沉思片刻,然後一臉鄭重的說道:“我說了,這件事兒疑點太多,不能就這麼潦草的下定論,咋的,是我年歲高了,還是我提不動刀了?”
聽到這話,李剛頓時就笑了,“村長,你這不是偏袒林宇是什麼?事實已經很清楚,就是他林宇偷了鎮海珠,村民們也隻是要一個說法而已,怎麼就這麼難?”
“就是,這村長讓你當的,一點兒都不公正。”
聽到李剛等人的話,羅全的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我隻是不想冤枉了好人,既然你們不相信,要不這樣,咱們報警,讓警察來調查這件事兒,肯定能弄個水落石出。”
“如果警察最後調查的結果是林宇偷的,那我無話可說,就按照大家夥的意思,把林宇他們一家趕出村子,你們看怎麼樣?”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村長羅全的話音剛落,坐在地上一直哄著孩子的秀春嫂子突然抬起頭,對著羅全說道:“村長,鎮海珠不是小宇偷的,我能作證。”
這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深潭,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羅全的旱煙袋差點從手中滑落,渾濁的眼睛裡燃起希望:“秀春,你說的可是真的?”
秀春嫂子鄭重地點頭,懷中的二娃子突然往她懷裡鑽了鑽。
“本來不想摻和,可小宇救了我家二娃子的命......”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癱坐在地的二醜子和神色慌張的李剛,“這鎮海珠,就是他們栽贓嫁禍,故意放小宇家櫃子裡的!”
“李秀春,你血口噴人!”李剛的臉漲得通紅,鱷魚皮夾克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小心我告你誹謗!”
二醜子也從地上爬起來,破草帽歪在一邊,結結巴巴道:“對......對,彆胡說!”
並且,就在此時,秀春嫂子的男人梁柱擠過了人群,一把拉住秀春嫂子的手,額頭滿是冷汗:“秀春,彆亂講!咱快回家!”
他的目光躲閃,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秀春嫂子猛地甩開丈夫的手,杏眼圓睜:“梁柱!你個窩囊廢!平時怕這怕那也就罷了,林宇救了咱娃的命,你還要眼睜睜看著他被冤枉?”
她胸脯劇烈起伏,聲音裡帶著哭腔,“你不敢說,我來說!你要是敢攔著我,回家我就跟你離婚!”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直視羅全:“村長,前天夜裡,梁柱回船上取東西,親眼看見李剛、二醜子還有王老四在碼頭鬼鬼祟祟。”
她的手指一一劃過幾人,“他們商量著怎麼偷鎮海珠,怎麼栽贓給小宇。梁柱膽小怕事,怕被報複,一直攔著我不讓說......”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王老四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旱煙袋從指間滑落;二醜子雙腿發軟,又一屁股跌坐在地;李剛的小弟們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不鏽鋼打火機在指間轉得慌亂。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羅全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問道。
“真的!”
秀春嫂子說著,使勁的掐了自己男人一把,“你倒是說句話呀!”
梁柱渾身篩糠似的抖,喉結上下滾動著點頭,工裝褲膝蓋在石板上磨出沙沙聲響:“是真的!李剛給了二醜子一百塊塊,讓他把木盒藏進林家櫃子......”
他話音未落,李剛突然暴起,皮鞋踢翻腳邊陶罐,碎片飛濺在梁柱腳邊:“狗東西!敢亂咬!”
“動一下試試!”王大春鐵塔般橫在兩人中間,“啪”地一下扣住李剛手腕,指節發白得像礁石,“咋的,被揭穿了惱羞成怒?你們敢動手,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腿......”
“大春,看著他們,誰要是敢輕舉妄動,就給他幾個大嘴巴!”羅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然後看著梁柱,說道:“梁柱,你不用怕,我給你做主,你還聽到了什麼?”
“我還聽到......我還聽到......二醜子是因為欠了賭債,他讓林宇帶他出海賺錢,林宇沒答應,所以懷恨在心。”
“王老四他們......他們是因為林宇沒給他們分鎮海棺裡的寶貝......”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鍋。
“原來是你們這些缺心肝的陷害小宇,差點就讓你們得逞了!”
“誰說不是,你們咋能這麼乾呢?”
“要我說,應該把你們都趕出村子去!”
“把他們扔海裡喂魚!”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立刻引來無數附和。
二醜子被按在地上,破草帽滾進棺材旁的木屑堆,李剛的小弟們抱頭鼠竄,蛇形紋身被追打的人群踩得模糊。
“都住手!”羅全的聲音混著漲潮的轟鳴,“海村的規矩不是私刑,畢竟,受了委屈的是小宇,聽聽小宇怎麼說。”
看著羅全看過來的眼神兒,林宇雙眼微眯:
“那就把他們趕出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