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要強的女人,不想一輩子都依靠林宇。看著林宇生意做的越來越好,錢掙的越來越多,她也想變得優秀,至少不能讓林宇落下太多,這樣才能配得上林宇。
聽到二妮的話,林宇頓時就笑了。
他握住二妮的手,說道:“誰說播報員就沒有晉升空間了?你現在做播報員,可以慢慢學習播音主持,說不定以後可以做電視台主持人呢!”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寫文章嗎?魯迅、老舍...他們的文章你都可以播報朗讀,閒著的時候就研究他們的文章,自己也可以搞創作,說不定以後就是個大文豪。”
這話一下子就說進二妮的心坎裡。
她太喜歡文章了,尤其是散文,越讀越覺得美,那一篇《荷塘月色》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小宇哥,你覺得我能行?”
林宇鄭重的點了點頭。
“行,我覺得你一定行!”
這話讓二妮的眼眶突然發燙。
紅暈順著脖頸漫上臉頰,在搖曳的燈光下宛如晚霞。她低頭攪著碗裡的魚湯,泛起的漣漪映出林宇含笑的眉眼。
“既然這樣......”她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羅全,發梢掃過盛著鹹菜的粗瓷碗,“那我就試一試。不過得容我幾天時間,廠裡的交接總得有個章程。”
羅全聞言,將煙袋鍋在鞋底敲得“咚咚”響,濺起的火星落在他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中!不著急!既然決定了,那我就回去了,你們吃飯吧!”
王玉芬急忙起身挽留:“村長,喝碗魚湯再走吧?”
“不了不了!”羅全晃了晃手裡的煤油燈,橘色光暈在牆上投出晃動的人影,“家裡母羊快下崽了,我得回去守著。”
說著,村長羅全起身走進了屋外的黑暗裡。
......
第二日。
日頭爬上村頭老槐樹時,井台邊的石板上已聚了半圈人。
李淑梅的搪瓷盆“哐當”砸在青苔石沿上,濺起的水花驚飛了正在喝水的麻雀:“村長憑啥把播報員給二妮?當我們都是瞎子不成!這就是偏心......”
村裡有明白事兒的人當即解釋說道:“蘭蘭媽,村長將這播報員的工作給二妮,是因為二妮識文斷字,村裡除了她,哪個女孩子能給咱讀報紙讀文章?”
“讀報紙算啥本事!”李淑梅冷哼一聲,藍布圍裙上的補丁被海風掀起角,“我們家蘭蘭就識文斷字,也能讀報紙。”
“呦,蘭蘭媽,你們家蘭蘭啥時候讀書寫字了?”
“就是,我們咋不知道?”
“我家蘭蘭去年去她二舅家,跟她舅媽學的字,回來還給我們背唐詩三百首呢!”她拔高聲音,驚得樹上的蟬都忘了叫。
樹蔭下的張大爺頓時笑出聲,旱煙袋在鞋底磕出火星:“蘭蘭去鎮上待了半個月,回來能數到一百就不錯了,她能認識幾個字?”
哄笑聲中,王寡婦揉著笑疼的肚子:“上次她把‘蛤蜊’念成‘蛤蟆’,差點把收購商笑背過氣去,即這要是讓她做播報員,得鬨出多大的樂子?”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李淑梅的臉漲成紫茄子,不服氣說道:“她二妮不也沒正經上過學?我們家蘭蘭不認識幾個字,她就能認識多了?”
“再說了,我們家蘭蘭子至少有人教,她誰教的?說她識文斷字,我還不信嘞!”
這話讓眾人突然安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似乎也是這麼回事兒。
“哼,要我說,就是村長偏心!”李淑梅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們發現沒有,村裡有啥好事兒,都緊著他們家,這播報員的工作,說給就給了......”
“我咋就偏心了?”羅全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來,李淑梅頓時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你就是偏心,這播報員的工作,憑啥就給她二妮了?”
羅全突然蹲下身,撿起李淑梅掉落的木勺,在掌心掂量著:“我知道你眼紅,你要是覺得蘭蘭行,那就讓他們比一比。”
他的目光掃過圍觀的人群,“明早八點,村委會大院,讀報紙、念通知,誰行誰上!”
這話讓李淑梅眼睛一亮,說道:“比就比!要是蘭蘭贏了,這播報員就得給她!”
“中!”羅全環視一圈,然後說道:“你們誰還有意見?哪個覺得自己行,也可以參加比試!”
其他村民頓時就笑了,說道:“村長,我們大字不識一個,我們哪能有什麼意見?”
“就是,誰當這個播報員都行,我們可沒意見。”
村長羅全點了點頭,“那行,一會兒我去找二妮,有空的人都去村委會大院,也好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