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爬上船板,王大春就“哐當”一聲把氧氣瓶砸在甲板上,扯掉呼吸嘴的瞬間,粗啞的歡呼就炸了出來:“他娘的!滿網都是!你們看這鮑魚,殼比咱家用了十年的海碗還圓!”
他拽過網兜往眾人麵前一倒,肥碩的海參“啪嗒啪嗒”滾出來,觸須還在蠕動。
大春笑得合不攏嘴,又舉起隻鮑魚對著太陽照,“瞅瞅這鮑肉!嫩得能掐出水來!今晚帶幾個回去,補補身子!”
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往艙裡跑,“趕緊把海參和鮑魚都分揀出來,放進桶裡,彆讓它們蔫了!”
聞言,船員們快速行動起來。
有人去拿桶裝滿海水,有人將海參和鮑魚和海參快速分揀出來。
林宇看著海參和鮑魚,微微皺眉,“這海參有的都被鮑魚殼給刮傷了,實在是可惜,下一次下海,你們一人的網裡裝海參,一人的網裡裝鮑魚。雖然麻煩一點兒,但是可以保證海參的完整性。”
海參可不同於其他的魚獲。
這東西一旦被刮傷,時間一長會化掉。
“行,我們記住了!”
“你們夾海參的時候也得注意力道,防止海參破損。”林宇再次提醒。
畢竟,這海參都是船員們辛苦在海底,冒著生命危險撿上來的,破損一個都可惜。
“小宇哥,這海底好東西可不少,那些海膽、扇貝、螃蟹,我還看到一隻大龍蝦呢......”小虎激動的說道。
林宇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海底的好東西多的是,要是都想撿上來,那是撿不完的,還是要將目光都放在海參和鮑魚上。”
目光掃過艙裡堆得冒尖的網兜,海參的黏液在甲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跡,鮑魚殼反射著細碎的陽光,像撒了一地碎銀。
他彎腰撿起一隻從網兜裡滾出來的海參,觸手冰涼滑膩,沉甸甸的分量壓得指尖微微發沉。
“大春哥,把活水艙的閘打開!”他揚聲吩咐,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疲憊,卻透著股子踏實,“小虎,去把記賬本拿來,咱數數這一次的收成,海參按大小分檔,鮑魚記清數量,都彆弄混了。鮑魚大個的放在活水艙裡養,小的放水桶裡.....”
王大春正蹲在艙口擺弄那隻最大的鮑魚,聞言頭也不抬地接話:“還用數?光我這網兜就不少於三十斤!小宇,我看咱這趟回去,加工廠的冰庫得擴建了,不然真放不下!”
林宇沒接話,隻是把手裡的海參扔進旁邊的水盆,水花濺起。
“都抓緊收拾,”他直起身拍了拍手,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我去給你們做午飯,一會吃飽喝足了,趕緊繼續下海,爭取趕在日落前回港,也好讓家裡人踏實。”
船員們轟然應著,甲板上頓時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和歡笑聲。
林宇轉身鑽進船艙,燃氣爐“啪”地打著,藍色的火苗舔著鍋底,很快就把鍋燒得發燙。他拎起那袋新鮮的排骨,用清水衝洗乾淨,剁成寸段扔進鍋裡焯水,白沫浮起時,又麻利地撈出來過涼水,動作一氣嗬成。
旁邊的盆裡,芸豆已經摘洗乾淨,嫩綠色的豆莢透著水靈,是他特意從家的菜園裡摘的。
“咕嘟~!”
排骨倒進熱油鍋裡翻炒,很快就煸出了香味,林宇往鍋裡撒了把薑片,又倒了勺醬油,瞬間冒出的熱氣裹著肉香,順著艙門飄出去,引得甲板上的王大春直咂嘴。“小宇,你這手藝,不去鎮上開飯館可惜了!”
他扒著艙門往裡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鍋裡翻滾的排骨。
林宇沒理他,往鍋裡添了足夠的清水,蓋上鍋蓋燜著,又轉身去煮雞蛋。
水開後下鍋,煮到五分熟撈出來,用涼水冰著,剝殼時就能露出溏心的蛋黃。
這是他特意琢磨的,既能補充營養,又不至於太噎人。白麵饅頭用蒸屜熱著,水汽透過籠布往上冒,把饅頭熏得胖乎乎的,捏起來軟乎乎的,帶著麥香。
“開飯了!”
半個鐘頭後,林宇端著一大盆芸豆排骨走出船艙,排骨燉得酥爛,芸豆吸足了肉香,湯汁濃稠得能掛在筷子上。
他把盆往甲板的木板上一放,又擺上裝著白煮蛋和饅頭的盤子,頓時引得船員們圍了上來。
“我的娘哎,這排骨看著就香!”小虎拿起一個饅頭,掰開就著排骨咬了一大口,燙得直哈氣也舍不得鬆嘴。
“小宇,跟你在船上混可真舒坦,還能吃上排骨~!”王大春嘴裡塞得滿滿當當,說話都含糊不清,
“可不是嗎?要是俺們自己出海,天天苞米麵餅就鹹菜。”
“你們下海辛苦,消耗的力氣比在船上打魚多三倍~!”林宇給自己盛了碗湯,喝了一口暖身子,“不多吃點肉,下午哪有力氣下潛?這排骨是特意去鎮上肉鋪挑的,帶脆骨的,啃著香,都多吃點兒。”